昆仑山脉的主峰玉珠峰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万年冰川折射的寒光穿透稀薄的空气,如碎银般洒在萧逸华掌心的青铜符牌上。
符牌边缘缠着磨损的红绳,是从敦煌藏经洞那卷骊靬商队日志的夹层里找到的。正面是笔力遒劲的汉代隶书“昆仑司库”,笔画深嵌铜胎,历经两千年仍带着金石的凛冽。背面的星宿图却透着诡异,无数细密的星点中,唯独一颗粗点格外醒目,像是被人用利器反复凿刻过,与周围的纹路格格不入。
“朱会长的电话说,到了昆仑脚下再联系汇合点。”萧逸华摩挲着符牌上的粗点,目光扫过窗外连绵的雪山。
越野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已行驶了三天,车后座的萧天几乎没合过眼,膝盖上摊着平板电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经纬度、星宿偏移值、地脉灵力波动曲线,还有从木家古籍里翻拍的汉代星图拓片。
“爸,GPS显示我们已经到了《汉代西域图志》记载的瑶池结界边缘。”萧天突然直起身,背上的登山包滑到腰侧也顾不上扶,手里举起一台改装过的黑色仪器。外壳贴着749局的银色徽章,屏幕泛着冷光,正是局里最新研发的“灵能探测仪”。
仪器将地底的地脉灵力转化为可视化的光谱图,一道幽蓝色的光带如蛰伏的巨龙,盘踞在雪山深处的坐标上,光带尽头却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像巨龙的瞳孔,透着危险的气息。
“但探测仪显示,前方三公里处有强干扰源,不是自然磁场,普通电子设备一靠近就会失灵。”萧天调出仪器的分析报告,眉头拧成一团,“之前算的坐标全乱了,地脉气流的走向和古籍记载偏差了15度。”
木婉清从副驾驶座转过身,指尖夹着那面太极八卦镜。镜面打磨得光滑如镜,映出窗外雪山的倒影时,竟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光晕深处,隐约浮现出一座悬浮在云层中的宫殿轮廓,飞檐斗拱皆为青铜所铸,檐角挂着的玉铃仿佛在无声摇晃。“不是磁场干扰,可能是上古阵法。”她指尖划过镜缘的八卦符文,掌心注入灵力的瞬间,镜面红光暴涨,将车厢照得通红,“这是汉代方士用昆仑玉髓混合龙血布置的结界,能将天宫藏在‘虚实之间’,寻常人就算站在入口前,也看不见半点痕迹。”
“停~爸!”萧天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平板电脑“啪”地拍在腿上,屏幕上跳出一张新的坐标图,“昆仑司库牌背面的星宿图,我终于算出来了!”他手指点着屏幕上的粗点,“之前疏忽了岁差!两千多年来,星宿的赤经赤纬一直在变,我对照太爷爷给的《星算要诀》,重新编了分析程序,花了十个小时反复校准,把汉代星图和现在的天文坐标做了拟合。你看,这个粗点对应的,就是现在的昆仑死亡谷!”
坐标图上,粗点稳稳落在死亡谷腹地的一处峡谷标记上,旁边标注着“符合率92.3%”的字样,红色的误差线细得几乎看不见。
“死亡谷?”萧逸华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碎石路上滑出半米,他回头盯着儿子,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没算错?那地方是当地牧民都不敢靠近的禁地,说是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你确定不是程序出了问题?”
“爸,妈,我有绝对的信心。”萧天拿起平板电脑,翻出一连串测试记录。从邙山金匮石室的星图,到敦煌藏经洞的羊皮卷坐标,每一次的计算误差都控制在5%以内,“这套程序是我结合太爷爷家传的《步天歌》注解编的,上个月在护库队的考核里,用它找到了唐代的地宫入口,准确度比局里的专业软件还高。”他说着,又调出死亡谷的卫星遥感图,在一处干涸的河床标记上画了圈,“而且你看,这里的河床走向,和汉代星图里‘天河入地’的记载完全吻合,绝对不会错!”
萧逸华的目光落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青铜符牌。
符牌背面的粗点,仿佛正与屏幕上的死亡谷坐标遥遥呼应。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木婉清,语气带着征询:“老婆,你看呢?”
木婉清没说话,只是举起太极八卦镜,将镜面对准死亡谷的方向。镜中的宫殿轮廓突然变得清晰,檐角的玉铃竟真的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而镜面边缘的八卦符文,正与萧天坐标图上的地脉走向,一点点重合在一起。
木婉清指尖轻轻敲了敲镜面,那道悬浮宫殿的虚影随之一颤,竟与卫星图上死亡谷的峡谷轮廓严丝合缝。“应该错不了。”她抬眼看向萧逸华,语气笃定,“八卦镜的虚实映照不会骗人,天宫的入口就在死亡谷里。而且你记不记得,《骊靬商队日志》里提过‘天河入地,龙眠于谷’。指的就是死亡谷那条干涸的河床,汉代人把它看作‘地上天河’,而‘龙眠’,说的就是镇守天宫的地脉龙气。”
萧逸华沉默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符牌上的“昆仑司库”四字。死亡谷的凶险他早有耳闻。当地县志里记载,清末曾有一支马帮误入谷中,最后只找到几具无眼的骸骨,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魂魄;建国后科考队进去探查,罗盘疯转,队员们集体出现幻觉,看见无数黑影在谷中游荡,最后是靠着信号弹才勉强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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