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神魔大战的余烬在寰宇间沉寂已逾百年,女娲补天时熔铸的五色石在天穹留下淡淡的莹光,如同结痂的伤口。
可人间的裂痕却在岁月里滋生暗纹——不周山断裂的天梯残垣上,仍缠绕着巫妖大战遗留的玄黑妖气,每当月圆之夜,那些妖气便会化作呜咽的鬼影,在山川深谷间游荡,提醒着幸存的人族:这片土地的和平,是用神魔的骸骨与先民的鲜血浇筑的。
黄河流域的晨雾总带着青铜与泥土的气息。背着耒耜的农人踏着露水上田埂时,脚下的泥土里常会翻出细小的骨片,那是百年前神魔战死者的遗骸,如今已与黄土融为一体。
他们的脚步比祖辈更沉稳,手中的农具却淬了新磨的青铜刃——历经战火淬炼,人族终于在神魔践踏过的土地上扎下根,可生存的本能像鞭子般抽着他们向前,没人敢忘记,百年前曾有长着九首的相繇在黄河里兴风作浪,也曾有背生双翼的毕方鸟掠过村落,将茅草屋化作火海。
亚细亚大地上,三大部落联盟如三足鼎立,在黄河两岸划出了不可调和的疆界。
姬水流域的熊图腾在朝阳下泛着金芒,黄帝部落的熔炉日夜不熄,青铜矿石在烈焰中熔化成赤金色的汁液,工匠们将陨铁碎屑按“八卦方位”嵌入其中,飞溅的火星里,隐约能看见龙纹在金属上游走。
这个兴起于姬水的部落早已不满足于渔猎,他们锻造的青铜剑能刺穿兕牛的厚皮,制造的车船两侧刻着“辟邪纹”,可在湍急的河流与瘴气弥漫的沼泽中畅行无阻——那些纹路是黄帝根据神灵传授的“驱邪符篆”改良的,能驱散藏在水中的水妖与淤泥里的蛊虫。
部落首领黄帝的身侧,总跟着一头通人性的玄黑熊罴。那是部落图腾的具象化,也是他“御兽术”的见证。
传闻某次狩猎时,黄帝以“凝神术”沟通山林精怪,仅凭一声低喝,就让熊、罴、貔、貅等上古异兽俯首帖耳。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腰间挂着一枚用“雷击木”雕成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伏羲传下的“先天八卦”,每当他催动令牌,方圆百里的异兽都会感知到神灵的“浩然气”,乖乖退避三舍。这般能与百兽沟通的能力,让黄帝部落的军事实力远超周边族群,连躲在深山中修炼的“山魈”,都愿意为他充当斥候。
姜水流域的风则裹着稻禾与草药的清香。炎帝部落的族人弯腰插秧时,指尖常会触到泥土里的“灵脉”——这片土地曾是神农氏“尝百草”的地方,地下藏着无数滋养万物的气脉,连普通的稻禾都长得比别处高半尺。作为最早教民耕种的部落,炎帝曾是黄河流域的“农耕之神”,他手中的“神农鼎”是上古神器,鼎身刻着五谷与草药的图腾,只需将种子放入鼎中,以“蕴养术”催动,便能在一夜之间培育出抗旱耐寒的新种。心系百姓的炎帝看着丰收,心里默默说道:“又可以熬过寒冬了。”
可时移世易,当黄帝部落的青铜兵器越来越锋利,当蚩尤部落的战车带着“噬魂纹”碾过平原,炎帝部落的优势渐渐被稀释。
部落里的老者坐在千年大榕树下,手中的拐杖敲着地面的龟甲,龟甲上的裂纹显示着不祥的预兆:“当年炎帝主持‘百草盛会’,各族都来求取粮种与草药,连西王母麾下的‘青鸟’都曾送来瑶池仙草。可如今……”他抬头望着远处飘来的狼烟,声音发颤,“连邻近的‘有邰氏’部落,都开始向黄帝靠拢了。”
更让炎帝忧心的是,部落的巫医近日发现,田里的稻禾竟开始枯萎——不是因为干旱,而是根系被某种看不见的“浊气”侵蚀。那些浊气带着淡淡的青铜锈味,与百年前巫妖大战时“尸巫”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炎帝曾用神农鼎试图净化,可鼎身的光芒刚触到浊气,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反弹,鼎上的草药图腾甚至开始发黑,像是被某种邪术污染。
东夷地区的海岸边,青铜碰撞的脆响震得海浪翻涌。蚩尤站在高台之上,玄色的披风被海风掀起,露出甲胄上密密麻麻的“饕餮纹”——那是九黎部落独有的图腾,据说能吞噬生灵的魂魄,为兵器注入邪力。
他看着麾下九黎联盟的战士演练阵法,士兵们手中的青铜刀斧泛着冷光,刀刃上刻着“破甲纹”,比黄帝部落的兵器更坚韧,比炎帝部落的农具更具杀伤力。
九黎联盟由数十个小部落组成,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异兽图腾:
“防风氏”的战士身高三丈,能徒手撕裂猛虎;
“涂山氏”的巫女能召唤九尾狐,以“魅惑术”扰乱敌军心智;
“共工氏”的后裔则掌握着“控水术”,能引海水淹没城池。
可他们都臣服于蚩尤的威名——不仅因为他手中的“蚩尤斧”是用“幽冥寒铁”锻造,能劈开山石与阴魂,更因为他麾下的巫祝们掌握着“观星卜算”的秘术。
那些巫祝们头戴“鸟首冠”,手中的青铜星盘刻着扭曲的星轨,他们能通过星象测算节气,甚至能预判风雨。更令人忌惮的是,星盘中心嵌着一块“天外陨石”,每当巫祝们以“血祭术”催动,就能看见未来的片段——这也是蚩尤能精准掌握炎黄部落动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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