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749局地底密室的寒玉砖上,霜气凝得比往日更重,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凉。
朱观琻盘膝静坐了整三日,膝前散落的聚灵草早已失去灵气,丹田内的金丹悬在气海中央,金芒黯淡如蒙尘的铜器。
卡在瓶颈的第30日,灵气滞涩得像冻住的河,连呼吸都带着滞重感。
忽然,密室顶的石缝里传来一丝锐响,不是寻常的石屑坠落,而是带着天地威压的气流嘶鸣。
朱观琻猛地睁眼,感觉体内丹田处竟钻出无数银线般的风,瞬间绞成一股旋风,卷着霜气扑向他周身。
风灾!突破后期的天地劫数,竟在他灵力最滞涩时来了。
风势来得极快,转眼就成了丈高的罡风柱,聚灵草的残屑被卷得像锋利的刀片,刮在丹田处内丹上划出细碎的白痕;内丹上的霜层被生生剥离,化作冰雾融进风里,刺得他裸露的手腕泛起红痕。
朱观琻咬着牙运转灵力,想撑起护罩,可丹田内的金丹却纹丝不动,灵气卡在丹核边缘,连护罩的虚影都凝不出来。这是瓶颈最凶险的时刻,劫风趁虚而入,稍不留神就会灵力溃散,打回筑基期。
情急之下,他指尖一弹,那枚边缘磨出毛边的残图从储物袋飘至掌心。
他将本命神识狠狠探入绢面。刹那间,残图骤然发烫,像是烧红的烙铁贴在掌心,而罡风柱竟猛地顿了顿,银线般的风刃在他身前停了半息。
下一秒,他像被拽进了双重幻境:咸涩的海风与刺骨的劫风缠在一起,耳边既响着罡风的嘶鸣,又传来船队的号角。
一支挂着“明”字旗号的庞大船队在浪里前行,旗舰甲板上,身着绯色官服的郑和背对着他,手中铜罗盘的指针缠着淡青色光晕,死死指向东方那片墨色海域,雾里“归墟”二字冷得穿透风层,撞进他神识里。
就是这刻,丹田内的金丹猛地一颤。
残图里渗出一缕暖金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脉门钻进气海,竟像钥匙捅开了锁。
原本滞涩如淤的灵气突然疯了般躁动,顺着残图的牵引,迎着罡风往丹核里涌!金芒从黯淡的铜色暴涨成炽烈的赤金,罡风柱里的银线风刃被金芒烤得融化成水汽,而丹核上卡了三十日的裂纹,在劫风与暖光的交织中,竟一寸寸愈合。
更奇的是,罡风没有减弱,反而顺着灵气的轨迹,成了突破的助力。那些原本要撕碎他灵力的风,被残图的“凝灵丝”引着,绕着金丹旋转起来,像是在打磨丹核。
金芒越来越盛,丹核表面凝出一层细碎的龙纹,龙纹刚一成型,罡风柱便“轰”地一声散了,化作漫天冰雾,落在寒玉砖上凝成细小的冰晶,风灾,过了。
朱观琻长舒一口气,气息里裹着淡金色的灵力雾丝,丹田内的金丹悬在气海中央,赤金光芒稳定流转,龙纹在表面若隐若现:金丹后期,成了。
他低头看向掌心,残图上标注“南部瞻洲”的角落,一枚螺旋状的符文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旋转,符文边缘的金光与丹田内的金丹隐隐相扣,像是在指引某个被遗忘的方向。
指腹摩挲过绢边“郑和”二字的落款,幼时族老的话忽然清晰起来:“成祖派三宝太监下西洋,明着是宣威万国,实则带着两道秘令:一是找建文帝的下落,二是寻归墟的入口,还有藏在南部瞻洲的‘海洋秘钥’……”
那时他只当是传说,可方才残图引动灵力、劫风助他破境的一幕,还有丹核里残留的、属于古船队的浩然气,都在告诉他:传说皆是真的。
朱观琻将残图折好,贴身揣进衣襟,金丹在丹田内稳稳悬着,金芒里似乎还映着归墟的浓雾。
密室的石门应声而开,门外的朝阳正爬过昆仑的雪峰,将天地染成一片暖金,唯有东南方的天际,透着一丝海雾般的淡蓝。
他抬手按在腕间的通讯器上,指尖还带着残图的余温,声音沉得像结了冰的昆仑泉:“沈砚,749局昆仑站特殊事件处理组。”
通讯器那头很快传来沈砚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刚从文件堆里抬头的沙哑:“朱前辈?突破成了?”
“嗯,金丹后期。”朱观琻的目光落在东南方,像是能穿透云层看见远海,“找你谈郑和的事。通知萧逸华和萧天,半小时后上线开专项会。”
通讯器里的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顿了顿,沈砚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郑和?是那幅残图的线索?”
“是线索,也是麻烦。”朱观琻望着雪峰下蜿蜒的云层,指腹无意识地蹭着衣襟下的残图,方才风灾里的心悸还未散,“归墟的门,可能要开了。”
虚拟会议室的蓝光刚在空气中铺开时,沈砚面前的三叠档案已经泛出陈旧的纸味。
最上面那本《永乐年间海外秘档·加密级》的封皮边角发脆,是她今早特意从749局总部档案馆调的孤本复印件,指尖划过“翰林院藏”的朱印时,还能摸到纸面凹凸的纹理。
萧逸华的手指在悬浮的全息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里残图的三维扫描图正一圈圈旋转,被放大数十倍的螺旋符文边缘,淡金色的能量波纹像呼吸般起伏,每一次跳动都与朱观琻丹田内金丹的光晕频率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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