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入地宫那一刻,老三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
“墓道是活的...”
他颤抖着指向墙壁上蠕动的黑影,“它们在给秦始皇守陵。”
第二天清晨,考古队发现盗洞旁跪着三具尸体。
解剖显示:他们的内脏全部顺时针扭成了麻花。
而第四个人——
正坐在兵马俑坑里吃土,腮帮子鼓动如蟾蜍:“陛下说…还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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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秋。渭河平原的夜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吹过临潼县西杨村外这片荒瘠的坡地,卷起尘土和枯草。脚下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是踩在巨大的蟋蟀罐子上。
“就这儿了,宝成,下铲子看看土。”老陈压低嗓子,声音像是被风撕扯过。他年纪最大,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微的光。
李宝成,一个精瘦的汉子,闻言熟练地将螺纹钢管接上探铲,一脚踩下去,开始往下打。金属与土石摩擦,发出单调而渗人的“噌噌”声。马老三没动手,他蹲在一边,手里捧着个黄铜罗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盘面,眉头拧成了疙瘩。
“陈爷,这地方…静得邪乎。”马老三抬头,望了望墨沉沉的、一颗星子都没有的天,“连声虫叫都听不见。”
老陈没吭声,只是盯着李宝成带上来的土。一截截土芯躺在帆布上,颜色、结构变化清晰可辨。“五花土,没错,下面是夯土层。深度也对了。”他抓起一把土,在指间捻碎,放到鼻尖闻了闻,“带着股子阴气,是熟土,下面肯定有大家伙。”
李宝成喘着粗气,脸上却泛着兴奋的红光:“陈爷,搞不好真是那个…秦始皇的?”
“屁话!”老陈低斥一声,“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这骊山脚下,除了他,谁配得起这么大的排场?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摸到边。”
马老三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他走南闯北多年,下过的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罗盘从未像今晚这样反常过。那枚小小的磁针,从刚才开始就在轻微地、持续不断地抖动,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干扰着。
盗洞打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这里的封土虽然坚硬,但并非铁板一块。三人轮流挖掘,汗水浸透了粗布褂子,又被夜风吹干,留下一片片白碱。终于,在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前,洛阳铲“咚”一声,传来了空洞的回音。
“通了!”李宝成压抑着低呼。
老陈凑过去,用手电往下一照,一股混杂着千年霉腐和泥土腥气的冷风猛地窜出,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下面是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
马老三最后一个下来。他抓着粗糙的绳索,双脚踩上坚硬冰凉的地面时,手里的罗盘猛地“嗡”一声轻颤,那指针不再是指示方向的微微摆动,而是像抽风一样,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旋转,快得几乎看不清影子。
“陈…陈爷!”马老三的声音变了调,手电光下,他的脸惨白如纸,“这…这罗盘…”
老陈一把夺过罗盘,只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疑,但旋即被他强行压下。“慌什么!地底下有磁石不正常吗?别自己吓自己!”他把罗盘扔回给马老三,声音严厉,却掩饰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他举起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一条宽阔得不像话的墓道向前延伸,手电的光根本照不到尽头。墓道两侧的墙壁,并非想象中的平整砖石,而是某种暗沉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材质,坑洼不平。
“走!”老陈咬了咬牙,第一个迈步。
墓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又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格外瘆人。空气粘稠而冰冷,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古旧铜锈的气息。
马老三走在最后,手里的罗盘依旧在疯狂乱转。他总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他忍不住将手电光扫向旁边的墙壁。
这一照,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那暗沉沉的墙壁,在手电光束下,似乎并不是静止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纠缠蠕动的黑影!那些影子极其细微,像是一团团流动的墨迹,又像是无数细小的、黑色的虫蚁在墙壁内部缓慢地爬行、穿梭,发出一种几乎无法听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墙…墙是活的!”马老三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尖利得刺破了墓道的死寂,他指着墙壁,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它们在动!陈爷,宝成,你们看!它们在动!”
走在前面的两人被他吓了一跳。李宝成不耐烦地回过头:“马老三,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哪有什么活的…”他也下意识地将手电光投向墙壁。
光影晃动,那些细微的蠕动的黑影,在手电的直射下,似乎真的清晰了一瞬。
李宝成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不耐烦僵住了,慢慢转为一种茫然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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