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中央,原本用于庆典与阅兵的巨大广场,如今已被改造得焕然一新。一座高达三丈、雕龙画凤、覆盖着明黄绸缎的巨型观礼台巍然矗立于北侧,面向南方,俯瞰着整个赛场。观礼台最上层,是皇帝、太后及后宫嫔妃、皇室宗亲的专属区域,龙旗凤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尽显天家威严。其下数层,则是用屏风与珠帘巧妙分隔开的包厢,专供文武百官、各国使节以及帝都内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使用,既能保证视野开阔,又兼顾了私密与尊贵。
而在观礼台前方以及广场东西两侧,则是依地势搭建的、可容纳数千人的阶梯看台。此刻,这些看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帝都的百姓,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殷实人家,都早早赶来,抢占有利位置,希望能亲眼目睹这五年一度的盛事。喧嚣声、议论声、小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如同煮沸的开水,充满了鲜活而躁动的生命力。
阳光洒在广场平整如镜的青石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广场的中央,不知以何种手段,勾勒出了五个巨大而玄奥的符文,分别对应五方,隐隐散发着空间波动的气息,那便是“五方争鸣”秘境的入口。
“铛—铛—铛”
三声悠远而宏亮的钟声响彻广场,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观礼台最高处。
只见礼部尚书周文渊,一位身着绛紫色一品仙鹤补子官服、面容清冷、气质儒雅的中年官员,缓步走到台前。他并未携带扩音法器,但声音却清晰而平稳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显露出不俗的修为。
“吉时已至,恭迎五国俊杰入场——”
随着他拖长的唱喏声,广场四周响起了雄壮激昂的礼乐。
首先入场的,是东道主大顺帝国的代表队。当身穿特制玄色镶金边队服的五名正选以及作为替补的南宫曜出现在入口时,整个广场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呐喊!
“大顺!大顺!大顺!”
“夏侯公子!看这里!”
“慕容小姐!巾帼不让须眉!”
“宇文殿下我爱你!”
“秦将军!扬我国威!”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尤其是当气度沉雄的夏侯擎、清冷如雪的慕容雪、温润如玉的宇文澈以及煞气内敛的秦岳走过时,欢呼声更是达到了顶点,就连作为替补的南宫曜也收获了大量的喝彩,这是帝都百姓对本国英才毫无保留的支持与期盼,其中更蕴含着对强国地位的渴望与对过往屈辱的不甘。
然而,当队伍末尾,那个身形挺拔、面容尚带一丝稚嫩、神情却异常沉静的青衫少年许崖,映入众人眼帘时,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仿佛被利刃切断,骤然停滞了一瞬。
随即,如同潮水退去后露出的礁石,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个青衫小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据说是白鹿书院二年级的学生,叫许崖。”
“二年级?开什么玩笑!其他几位最少也是四年级乃至毕业班的顶尖人物,他何德何能?”
“难道是哪个隐世家族的传人?”
“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怕不是……走了什么门路吧?”
“唉,如此重要的场合,派一个无名小卒上场,岂不是让我大顺颜面扫地?”
“我听说他在宫门前侥幸赢了南宫公子,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侥幸而已!论道会岂是儿戏?看他那样子,真气波动微弱,怕是连一品都未稳固,上去不是送死吗?”
质疑、不解、轻视、担忧……种种情绪混杂在那些低语声中,如同无形的针,刺向缓步前行的许崖。在这片几乎是一边倒的怀疑浪潮中,只有来自东南角看台上几声零星的、显得有些势单力薄的喝彩顽强地响起。
“许师兄!加油!”
“许崖!我们相信你!”
那是吴忧、苏婉、李姝、韩闯、石勇等白鹿书院与他交好的同窗,以及少数几位或许因他文试魁首之名而抱有期待的人。他们的声音在巨大的声浪质疑中显得微不足道,却清晰地传入了许崖的耳中。
许崖面色如常,仿佛周围那些足以压垮常人的议论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喧闹的看台,掠过那些或狂热或怀疑的面孔,最终落在广场中央那五个玄奥的符文上。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紊乱,气息沉静如水,唯有在听到吴忧等人那微弱的助威声时,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
高台包厢内,一些重量级的观礼者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太后端坐珠帘之后,看不清神色。颜青禾院长抚须的手微微一顿,董彧目光深邃。而之前出现在皇帝寝宫的那位布衣男子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一个观众席不起眼的角落,平静地看着下方。苏弘远与孙氏坐在官员席中,眼神复杂。赵铭则混在世家子弟的包厢里,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冷笑。
其余四国队伍紧随其后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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