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混账东西,活腻歪了!”
钱有财披上绸衫,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刚要破口大骂。
就看到安保队长赵德柱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以及他身后一群跟见了鬼似的镇民。
听完赵德柱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钱有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睡意全无,手脚冰凉。
“快下令安保队全镇戒备!”钱有财脸色凝重地吩咐安保队长。
“赵队长,马上带上你的人去镇口,架拒马,堆沙包,给我守住了,一只耗子都不许放进来,快!!”
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铛!铛!铛!铛——!”
急促刺耳的铜锣声瞬间撕裂了腾腾镇清晨的宁静。
安保队员们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拖出沉重的拒马,扛着沙袋冲向镇口,垒起简陋的工事。
所有能召集的队员都端着枪,紧张地盯着镇外雾气弥漫的山林小道,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镇上的居民也被惊动了,纷纷开门探头张望,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安。
恐惧如同瘟疫,在铜锣声和安保队紧张的气氛中迅速蔓延。
时间在极度压抑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天色越来越亮,雾气渐渐散去,山林显露出它本来的轮廓。
镇口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安保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再无其他动静。
就在众人紧绷的神经快要撑不住时,镇外的土路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人影。
都是些早起上山砍柴、打猎或者下地的人。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副惊慌失措、亡命奔逃的样子。
有的满脸是血,有的衣服被撕破,有的连鞋子都跑丢了。
“都别过来,停下!”赵德柱扯着嗓子喊,枪口指着跑在最前面的一个猎户。
“队…队长,山里有僵尸!”那猎户扑倒在拒马前,举起双手紧张地喊着。
“老张…老张被拖进林子里了,就…就在我眼前,那鬼东西刀枪不入!”
“我也看见了,像个鬼似的,跑得飞快!”
“我们三个一起走的,二牛…二牛为了挡了一下…就…就没了!”
另一个跑回来的汉子带着哭腔,脸上还残留着同伴飞溅的血迹。
越来越多侥幸逃回来的人聚集在镇口,七嘴八舌地诉说着恐怖的经历,描绘着相似的青面獠牙和吸血怪物。
恐慌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在腾腾镇的上空。
钱有财挺着大肚子也来到了镇口,听着这些惊魂未定的描述,看着天色大亮后依旧平静的山林,他那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他擦了擦额头的油汗,强作镇定地咳了一声,对赵德柱吩咐道:
“嗯…看来是虚惊一场。估计是山里跑下来什么凶猛的野兽。
被这些愚民以讹传讹,说成了僵尸鬼怪,赵队长,不可松懈,最近要加强巡逻,特别是晚上。
另外,通知下去,让各家各户看好门户,没事别往山里去,最近…可能是闹大虫了。”
他说完,也不管众人惊愕不信的眼神,背着手,迈着官步,心事重重地朝着自己那座气派的宅院走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仓惶。
镇口,留下赵德柱和一众安保队员,还有那群劫后余生的镇民,望着镇长消失的方向。
又看看远处那片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幽深莫测的山林,一股寒意,无声地渗入了每个人的骨髓。
……
夕阳像个咸蛋黄,软趴趴地挂在山头,给义庄的小院镀了层暖金。
文才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对着空气呼呼喝喝地挥拳踢腿,浑身精力多得没处使。
“哎,师弟,秋生!”他一见林发和秋生跨进院门,立马炮弹似的冲过来,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
“看见没?一境五阶,浑身都是劲儿,我感觉现在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他拍着胸脯,眼睛亮闪闪地等着夸奖。
“哦哦,厉害厉害!”林发眼皮都没抬,敷衍地拱拱手。
“文才,前途无量啊!”秋生更敷衍,眼神直往九叔的房门瞟。
“师父呢?出关没?”
文才得意劲儿瞬间泄了一半,撇撇嘴:“早出来了,师父看着可高兴了,说瓶颈破了,修为又精进一层,气色好得跟吃了仙丹似的!”他指了指后院。
“呐,他正跟那个黄道长在凉亭里喝茶论道呢!”
林发和秋生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后院走。
刚到门口,正好撞见九叔送客出来。
黄道长一脸凝重,边走边低声道:“道兄,此事非同小可,务必三思,贫道言尽于此。”
九叔捻着胡须,眉头微锁:“黄道兄放心,贫道心中有数,再斟酌斟酌。”
黄道长拱拱手,忧心忡忡地走了。
“师父,什么事啊?”秋生好奇地问道。
“没事没事。”
九叔这才看向杵在旁边的三个徒弟,脸一板:“杵这儿当门神呢?肚子不饿?还不快去弄饭!”
“是是是!”三人如蒙大赦,一溜烟钻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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