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纺集团深圳电子厂的扩建工地上,打桩机轰鸣,尘土飞扬,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而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板房里,陆子谦却对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加急文件皱起了眉头。文件来自部委的一位老朋友,措辞委婉,但意思明确:近期有数家境外媒体和个别国际组织,对清纺集团“过于迅猛”的技术发展速度提出“关切”,怀疑存在“不正常的技术来源”,建议集团在对外合作和技术披露上“更加审慎透明”。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陆子谦放下文件,冷笑一声。这背后,显然有那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很可能是北美那边察觉到什么,开始用规则内的手段施压了。他并不意外,这种商业上的软刀子,他在上海滩见得多了。
“谦儿哥,咱们那几个南方‘老朋友’也不安分,最近又在串联,想从原材料和渠道上卡我们脖子。”顺子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屑,“真是记吃不记打。”
“跳梁小丑,按原计划应付就行。”陆子谦摆了摆手,目光投向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落在北美西海岸,“那边的‘信号’有什么新变化?”
“老周传回消息,那碎片的气息似乎稳定下来了,但‘普罗米修斯’项目的防卫等级又提升了一级,他们好像在里面搞什么大动作。我们的人很难再靠近。”顺子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不过……有件怪事。根据‘灵网’的监控,就在昨天,有一小股极其微弱、但性质与我们之前捕捉到的‘黯蚀’能量高度相似的波动,在硅谷附近出现过,但很快就消失了,来源不明,似乎……并非来自那个研究所。”
陆子谦眼神一凝。逃逸的印记?还是另有其人?局势似乎比想象的更复杂。
就在这时,他胸前的玉佩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温热,意识中与“灵网”的连接微微震颤起来。一种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突兀降临,并非来自星空,而是来自……网络深处?
他立刻起身,对顺子交代一句“这边你盯着”,便匆匆返回了他在深圳临时下榻的、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套房地下室。这里有一套便携式的、与总部“灵网”核心保持加密连接的终端设备。
当陆子谦将意识沉入连接时,看到的并非平日那淡金色的能量海洋,而是一幅奇异的景象:“灵网”的结构图上,无数代表数据流的光丝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梭、交织,其复杂程度远超伊万诺夫团队的编程。而在这些光丝汇聚的核心处,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光流构成的、类似人形的轮廓正在缓缓凝聚、消散、又再次凝聚,极不稳定。
同时,一段信息流直接涌入陆子谦的意识:
【外部压力提升。潜在威胁(北美信号源/商业干扰)等级上调。最优解算中……检测到可用外部资源:‘守夜人’遗留协议节点(休眠状态)。尝试激活……遭遇权限锁。需要特定‘密钥’……检索关联信息……】
“灵网”在自主寻找解决方案?甚至试图激活“守夜人”留下的后手?陆子谦心中巨震。它的自主性进化速度太快了!
没等他细想,那模糊的光流人形似乎稳定了一瞬,传递出另一段清晰的信息:
【建议:利用‘商业代表团’接触目标:‘伊莎贝拉·陈’,美籍华裔,斯坦福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顾问,真实身份为‘守夜人’协议外围观察员(休眠)。其祖父持有部分‘密钥’线索。接触风险:中。潜在收益:高。】
信息后面附带了伊莎贝拉·陈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研究领域、生活习惯、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喜好和近期遇到的学术困境。
陆子谦退出连接,久久无言。“灵网”不仅在学习、在预警,现在甚至开始主动策划行动,为他筛选和提供“棋子”?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突然开始为他出谋划策,甚至指点江山。
是福是祸?他无法断定。但“灵网”指出的这条路,确实提供了一种破局的可能性。若能激活“守夜人”的遗留节点,或许能获得更多关于星空仲裁、乃至对抗“黯蚀”的信息和技术。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一方面,他让顺子加强对集团内部,特别是核心研发区域的监控,确保“灵网”的异常变化在可控范围内。另一方面,他亲自起草了一封加密邮件,通过层层中转,发送给了仍在北美、以富商身份活动的周慕云。
邮件内容很简单:改变计划,想办法以“偶遇”或学术交流的名义,接触斯坦福大学的伊莎贝拉·陈博士,重点了解其祖父的遗物和收藏品,尤其是任何与“非传统能量”、“远古符号”或特殊玉石相关的东西,但绝不能暴露真实意图。
就在陆子谦落子于大洋彼岸的同时,他并不知道,一场与他息息相关的危机,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东北老家悄然被化解。
东北,陆子谦起家的那座老工业城市。几个被他用商业手段挤垮、心怀怨恨的原地方小厂领导,加上两个被南方竞争对手收买的、身上带着江湖气的家伙,凑在一起,几杯烧刀子下肚,恶向胆边生,竟琢磨着要去清纺集团在本地的第一个、也是藏着最早版本“织网”实验设备的服装老厂,放一把“无名火”,给陆子谦添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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