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医馆外,狂风裹挟着沙尘肆虐而过,门口的竹帘被掀得呼呼作响,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半晌,那竹帘又重重砸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医馆内,药香混合着窗外尖锐的蝉鸣,直往门槛里钻,熏得人头脑发胀。“苏小娘子!您等的那尊大佛到了!”外头突然传来赵铁柱那如打雷般的大嗓门,震得窗棂都跟着颤抖。
彼时,苏晚照正埋头在药柜前整理药材,纤细的指尖捏着一根甘草,正欲放入对应的格子中,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她指尖一颤,甘草“啪嗒”一声掉在案上。她猛然抬眼,就见竹帘瞬间被掀开一角,一股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赵铁柱那魁梧的身子像一堵墙般“哐当”挤了进来,他身上的皮甲擦着门框,发出刺啦刺啦的尖锐声响,仿佛刀割一般。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黑袍男子。
这男子身材挺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他的帽檐压得极低,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薄唇紧抿着,嘴角微微下垂,好似一尊随时会出手杀人的杀神。腰间那把短刀,上面的血锈斑驳,像是凝固了千年的老血,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劲儿,仿佛每一条锈迹都在诉说着无数的血腥故事。
“苏小娘子,这位是楚大人。”赵铁柱搓了搓手,原本洪亮的声音此刻都压低了两度,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说您这医馆治伤那叫一个神,专门来感谢您嘞!”
黑袍男子下巴微微一抬,帽檐“唰”地滑落,露出了他的眉眼。苏晚照眼睛一亮,看清了他的面容——眉骨犹如刀削一般锋利,仿佛带着一股斩尽世间邪恶的锐气;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就跟淬了冰的箭尖似的,直直地朝她刺过来,带着审视与探究。
“你就是救我的人?”楚昭烈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沧桑与威严,“没想到啊,竟是在柴房。”
苏晚照眼皮都没抬一下,神色平静地继续整理着手中的银针,指尖轻轻按着颈后的玉枕,玉枕在她温热的掌心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日在乱林,她蒙着面,也只看清个大致轮廓,如今近距离对视,倒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此刻,这玉枕却突然发烫,苏晚照只觉掌心一阵灼热,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如炸雷般骤然响起:【重要人物楚昭烈,关联度30%→45%】。
“将军记性还真不错。”苏晚照这才缓缓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向他,“可惜我记不得您长啥样。”那清泠泠的音色,如同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水,却让楚昭烈眉峰不自觉地挑了挑,似是被她这份从容镇定所触动。
“那就重新认识认识。”楚昭烈说着,突然伸出手,跟扯刀鞘似的,“唰”地一下解开衣襟,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衣襟是束缚他的枷锁。
苏晚照眼尾一跳,心中暗自一惊,这家伙竟然当众扯开中衣,露出胸膛。左乳下三寸的地方,那道箭疤暗红如血,像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皮肤上,边缘还泛着淡青色,可见受伤时伤势之重。
“追蛮族斥候的时候,旧伤又崩开了。”他声线稳如泰山,面色却有些苍白,目光却直勾勾地看向药箱,带着一丝急切,“军中那些金疮药,根本压不住。”
苏晚照麻溜地取了块布蘸了水,指尖刚触到他皮肤,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得一哆嗦。她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发烧了吧?箭簇带锈,毒根本没清干净。”
楚昭烈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闷声道:“军医说……”
“军医也没错。”苏晚照直接打断他,动作迅速地从药柜里拿出一个青瓷罐,罐身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但他们可没我这药。”
药膏一抹开,清苦的药香里还混着股甜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楚昭烈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那葱白似的指尖轻轻抹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就像抚摸花瓣似的,每一寸触碰都让他心中的防备稍稍松动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在乱林里,自己中箭昏迷,意识模糊间,就是这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冰冷却又带着一股坚定,当时她还一脸镇定地说:“别动,疼就咬我。”那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可是用了九叶灵芝,不然您早就瘸了。”苏晚照的声音悠悠传来,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道,“箭簇都扎到琵琶骨了,普通药早让伤口化脓了。”
楚昭烈目光一凝,心中震惊不已。九叶灵芝可是北疆的奇药,据说十年都难找到一株,珍贵无比,这女人居然用得这么随意,这般手笔,绝非寻常医者,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他刚张嘴,正欲追问,外头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医馆内这片刻的宁静。
赵铁柱跟门神似的挡在门前,扯着嗓子喊道:“哎哎哎!苏小娘子只接外伤的单子,明儿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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