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豪斯酒店是波士顿最古老、最负盛名的酒店之一。
以其精致的餐饮和周到的服务闻名于新英格兰的上流社会。
酒店内的餐厅装潢典雅,深色的橡木护墙板,水晶吊灯。
铺着雪白亚麻桌布的餐桌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保证了**,又不显得过于疏离。
空气中飘散着烤肉的香气、咖啡的醇厚以及雪茄的淡淡烟味。
背景是弦乐队演奏的轻柔古典乐。
林承志坐在餐厅靠里侧一个半开放的包厢内。
他穿着一身炭灰色的三件套西装,衬衫领口挺括,系着深蓝色的丝质领带,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位来此进行商务午餐的年轻绅士。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餐厅入口和周围食客时。
坐在林承志对面的,是苏菲·陈。
她今天的选择让林承志有些意外。
没有穿之前那种干练的旅行套装或正式的裙装,而是一身相对休闲但品味不俗的装扮:
一件浅米色的高领羊绒衫,外面罩着深褐色的麂皮短夹克,下身是合体的深色长裤和小牛皮短靴。
头发扎成了一个松散的低马尾,几缕发丝自然地垂在脸颊两侧。
她看起来更像一位刚从郊外骑马归来、顺便用午餐的富家小姐,而非一个严肃的调查记者。
桌上摆着简单的午餐:烤鲑鱼配时蔬,法式洋葱汤,以及一瓶只倒了一小半的勃艮第红酒。
两人已经交谈了近半个小时。
话题从波士顿的冬季气候,聊到最近的文学新作,再谈到欧洲艺术市场的动向。
轻松而泛泛,仿佛真的只是一次老友重逢。
三天前,“北极星号”失踪的消息严格保密,以苏菲和她背后网络的能力,很可能已经知晓。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通过亨德森教授发出午餐邀请,时机巧妙得令人不安。
“波士顿的冬天虽然冷,但比起伦敦那种湿冷,我倒觉得更舒服些。”
苏菲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
“至少阳光充足的时候,让人心情愉快。”
“陈小姐似乎对天气很敏感。”林承志微笑道。
“我记得上次在加州,你也提到过海风。”
“或许是因为经常旅行的缘故吧。不同的气候,会让人想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
苏菲的目光有些飘远,很快又聚焦回来。
“说到旅行,林先生最近有远行的计划吗?
我听说……您在东方的家族,似乎有些事务需要您关注?”
林承志不动声色:“家族事务一直有专人打理。
我目前的重心还是在美国的业务。
毕竟,这里是我事业起步的地方。”
“明智的选择。”苏菲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深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出优雅的弧线。
“美国充满活力,机会遍地。
不过,有时候过于庞大的事业,也会带来相应的……关注和风险。
就像一艘装载过重的货轮,在风浪中总是更容易出现问题。”
“装载过重的货轮”这个词,让林承志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面上依旧平静:“商业航行,总是有风险的。关键在于船长能否提前预见风浪,以及船体是否足够坚固。”
“说的对。”苏菲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林承志,声音压低了一些。
“但有些风浪,并非来自自然。
有些暗礁,也并非标注在海图上。
林先生,您听说过‘莱茵河上的幽灵船’传说吗?
林承志迎上苏菲的目光:“愿闻其详。”
“在欧洲,特别是莱茵河流域,流传着一些关于某些货船在浓雾或黑夜中神秘失踪。
几天甚至几周后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下游某处,但船员和货物却不知所踪的故事。
当地人称之为‘幽灵船’。”苏菲的语速平缓。
“大多数人认为这只是水手的酒后胡言。
但有些人知道,某些……有组织的势力,会利用复杂的水道、偏僻的码头和**的官员。
让一艘船‘暂时消失’,以达到一些特殊目的。
比如转移某些敏感的货物,或者让某些人‘安静地离开’。”
苏菲观察着林承志的反应:“最近,似乎就有一艘从美国来的货船,在莱茵河上游某段,遇到了类似的‘浓雾’。”
林承志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脸上表情管理得极好,只是露出一丝适度的好奇。
“哦?有这样的新闻吗?我倒没注意。陈小姐的消息真是灵通。”
“记者嘛,总得耳朵灵光一点。”苏菲笑了笑。
“林先生,我上次送给您的关于欧洲资本在日动向的资料,您觉得有用吗?”
“很有启发性。感谢陈小姐的分享。”
“那么,作为回礼,或者说,作为我希望继续与您保持友好交流的诚意,”
苏菲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的手袋里,取出一个薄薄的、用蜡封口的信封,推到林承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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