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砚被打翻,顺着华夏大地的轮廓缓缓铺展,星子被厚重云层裹挟,连月光都似被掐断了咽喉,只剩无边无际的沉暗笼罩四野。林穗家院落外围,淡金色与银灰色的光晕交织成网,张清玄早前埋下的道家符纸此刻尽数苏醒,符纹如活物般在地面蜿蜒游走,泛着温润却凌厉的金光,每一道纹路都暗含“破虚、镇邪、守界”三道咒意;宫崎芽指尖凝结的阴阳之力化作细碎光点,与符纸金光缠绕相融,在院落边缘织就一层半透明的“破幻结界”,结界表面流转着细碎的流光,像是将夜色硬生生割裂出一道柔和的分界,既隔绝外界窥探,又能抵御黑暗能量侵蚀。
屋顶之上,索尔身着黑色作战劲装,肌肉线条在衣物下紧绷如拉满的弓弦,雷神之锤稳稳握在掌心,锤身刻着的北欧古老符文此刻微微发亮,淡蓝色的雷光顺着符文游走,偶尔迸溅出几点火星,坠入黑暗中便转瞬即逝。他双目如鹰隼般扫视着远方天际,雷神之力早已悄然扩散,如一张无形的感知网覆盖周遭数公里范围,任何超出常态的能量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应。晚风掠过屋顶,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喉结滚动,指尖摩挲着锤身冰冷的金属质感,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那股蛰伏已久的邪恶气息,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浓烈。
屋内,陆则和林穗并肩守在电话旁,听筒里还残留着朱迪的余音,方才两人刚厘清洛基幻象的真相,知晓此前数次诡异事件皆是洛基用混沌之力制造的虚妄,本想趁着间隙梳理后续应对之策,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风鸣。那风声不似寻常晚风轻柔,反倒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哀嚎,尖锐中带着刺骨的阴冷,顺着窗缝钻进屋内,让空气瞬间降了好几度,桌上的玻璃杯甚至泛起细微的震颤,杯壁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来了!”索尔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一丝难掩的凝重,话音未落,屋顶便传来雷光炸裂的轻响,淡蓝色的雷光冲天而起,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显然已感应到异常目标逼近。
几人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冲出房门。刚踏入院落,便见远方的天空中,一道扭曲的黑影正缓缓逼近,那身影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翻涌间,隐约能看见内里残破的轮廓。随着黑影逐渐靠近,众人终于看清其模样——他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白色长袍,衣料上布满撕裂的口子,边缘磨损得不成样子,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渍;背后赫然背着一具同样残破的木质十字架,十字架的横梁已然歪斜,木头表面布满裂痕,缝隙里嵌着暗红的痕迹,那颜色深邃暗沉,绝非普通污渍,分明是凝固已久的血痂,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腐朽的腥气。
可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畸形怪异的身形。记忆中那圣洁庄重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此刻他的左臂像是由零散的腐肉强行拼凑而成,青黑色的皮肤紧绷在残缺的肌肉上,皮肤表面布满褶皱与疤痕,部分腐肉已然溃烂,露出内里森白的骨茬,偶尔有黑色的汁液顺着腐肉滴落,落在地面便滋滋作响,将泥土灼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右腿则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像是从报废机械上强行接驳的肢体,金属关节处布满锈迹,还缠绕着几道粗重的铁链,每活动一下,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与腐肉左臂形成诡异的反差;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痕迹,黑色的丝线将断裂的脖颈勉强缝合,丝线早已被血渍浸透,随着他的呼吸,脖颈处的腐肉微微蠕动,像是随时会再次断裂。原本应是圣洁纯粹的气息,此刻已被浓重的腐朽与邪恶彻底包裹,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体内冲撞纠缠,让他整个人显得不伦不类,却又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是重生的堕落耶稣。
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一男一女,如同左右护法般紧随其后。左侧是一位身着白色圣袍的女子,身形纤细,面容姣好,眉眼间本该透着圣洁温婉,此刻却毫无血色,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姿态虔诚,正是昔日被誉为“圣洁象征”的圣女玛丽亚。她每向前迈出一步,脚下便泛起一缕黑色雾气,雾气轻盈却带着刺骨的阴冷,顺着地面蔓延开来,而她纯白的圣袍边缘,竟开始缓缓浸染墨色,像是被黑暗吞噬般,黑色顺着衣料的纹路向上蔓延,原本纯净的白色与暗沉的黑色交织,透着一种破碎的诡异感。
右侧则是一位穿着黑色牧师服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面容憨厚,可此刻双眼却布满血丝,眼神狂热得近乎偏执,死死盯着堕落耶稣的背影,手中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圣经,圣经的封皮已然磨损,边角卷起,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花瓣,却丝毫冲淡不了他周身的狂热气息,正是一直追随堕落耶稣的牧师彼得。两人与堕落耶稣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步伐整齐划一,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又像是心甘情愿追随黑暗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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