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苏州去的路越走越暖,道旁的枯树渐渐多了些绿意,偶尔能看见几株早梅冒出花苞,空气里也少了古道的寒冽,多了几分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林惊尘和赵长风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午后时分,终于远远望见了苏州城的轮廓,而那座藏着焚天门余党的破庙,就坐落在城外西北方的山脚下。
两人先在城外的树林里勒住马,把马儿拴在隐蔽的树后,又用枯草盖住马蹄印,才换上提前从包袱里翻出的粗布衣裳,乔装成赶脚的挑夫,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越靠近破庙,周围的寂静就越明显,连鸟鸣声都少了,只有风吹过破庙残垣的呜咽声,透着几分诡异。
破庙的山门早已塌了半边,露出里面斑驳的神像,神像的半边脸掉了漆,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林惊尘和赵长风顺着残垣的阴影,悄悄绕到破庙的后窗下,窗纸早已破了个大洞,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正是李玄的声音,带着几分阴狠。
“三日后丑时,忘忧谷的弟子换班,那是守卫最松的时候,毒蝎派的人带着毒药,先放倒谷口的守卫,黑风派的兄弟跟着我从侧门潜入,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要是坏了大事,别怪我李玄不讲情面!”
“李舵主放心,咱们这次带了二十多号人,还有毒蝎派的‘牵机散’,忘忧谷那些弟子根本不是对手,等拿到护世剑,咱们再召集旧部,重振焚天门,到时候整个江湖都是咱们的!”一个粗哑的声音附和道,语气里满是兴奋。
“哼,重振焚天门?”李玄冷笑一声,“当年教主就是太贪心,想独占护世剑,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次拿到护世剑,我先借助剑的力量,除掉正道那些老东西,再慢慢收拾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这江湖,终究是我一个人的!”
窗外的林惊尘和赵长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没想到李玄不仅想盗剑,还想趁机铲除同伙,独占成果,这人的野心,比当年的焚天教主还要大。
“对了,李舵主,前几日去买干粮的那两个兄弟,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另一个声音担忧地问道。
李玄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哼,两个废物,说不定是路上贪耍,耽误了时辰,再等一日,若是还不回来,就当他们被正道的人抓了,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别被两个废物坏了大事!”
林惊尘心里一松,看来那两个汉子没敢回来报信,暂时不会打草惊蛇。他轻轻拉了拉赵长风的衣袖,两人顺着阴影,悄悄退回到树林里,直到离破庙足够远,才停下脚步。
“没想到李玄这么狠,连自己人都想算计,而且他们还带了‘牵机散’,这毒药毒性极强,忘忧谷的弟子若是中了,后果不堪设想。”赵长风皱着眉,语气凝重,“咱们得赶紧去城里发飞鸽传书,让忘忧谷提前做好防备,不然三日后,他们肯定要吃亏。”
“嗯,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城里的信栈。”林惊尘点头,两人快步走到树林里,解开拴在树上的马儿,翻身上马,朝着苏州城的方向奔去。
苏州城里很是热闹,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与城外破庙的阴森截然不同。赵长风熟门熟路,带着林惊尘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在一条僻静的街上,找到了那家与忘忧谷有联系的“清风信栈”。
信栈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青色长衫,见了赵长风,立刻笑着迎了上来:“赵大侠,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信栈?”
“王老板,客套话就别说了,我有要事,要发一封飞鸽传书去忘忧谷,务必让谷主或长老亲自收到,越快越好!”赵长风拉着王老板,压低了声音,神色急切。
王老板见赵长风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两人走进后院的鸽房,一边拿出纸笔,一边说:“赵大侠放心,我这信鸽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到忘忧谷最多一个时辰,保证能送到谷主手里。”
林惊尘接过纸笔,快速写下信的内容,把李玄他们的人数、计划动手的时间(三日后丑时)、使用的毒药(牵机散),以及他们的潜入路线,都一一写清楚,最后还特意提醒忘忧谷,要提防李玄铲除同伙的阴谋,提前加强谷口和侧门的守卫。
写完后,林惊尘把信纸折好,交给王老板,王老板熟练地把信纸绑在信鸽的脚环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信鸽的羽毛,随后打开鸽房的窗户,将信鸽放飞。信鸽扑棱着翅膀,朝着忘忧谷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多谢王老板,这份恩情,我赵长风记在心里了。”赵长风递过一锭银子,王老板却摆了摆手,笑着说:“赵大侠客气了,我这信栈能开这么久,全靠江湖上的朋友照应,如今江湖刚太平,绝不能让焚天门的余党再兴风作浪,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两人谢过王老板,刚走出信栈,就看见街上突然乱了起来,几个穿短打的汉子拿着刀,追着一个穿白衣的少年,少年手里抱着一个木盒,跑得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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