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青萍镇,像被谁撒了一把碎金,镇西的水稻田彻底黄透了,稻穗沉甸甸地垂着,风一吹,满田的金浪翻滚,裹着浓郁的稻香味,顺着田埂往镇里飘,连空气里都透着甜丝丝的暖意。
天刚亮,林惊尘就起了床,没去铁匠铺,而是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扛着镰刀,往水稻田走。路过柳轻烟的医馆时,门还没开,却见柳轻烟提着一个竹篮,从医馆后院走出来,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艾草和金银花,见他扛着镰刀,忍不住笑:“今日不去打铁,去帮乡亲们收稻子?”
“是啊,张老丈说今日收稻子人手不够,我去搭把手。”林惊尘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竹篮上,“你这是去给田埂上的巡逻队员送草药?”
“嗯,入秋了,夜里凉,给他们送点艾草,挂在巡逻点,既能驱寒,又能防蛇。”柳轻烟把竹篮往他面前凑了凑,“你也带一把,收稻子的时候,放在田埂边,免得有蛇钻进田里。”
林惊尘接过艾草,揣在怀里,指尖碰到艾草的叶片,带着晨露的湿意,格外清爽。“等收完稻子,晚上我去铁匠铺给你打个药杵,你之前那个,不是有点松了吗?”
“好啊,那我等着。”柳轻烟笑着点头,看着他往田埂走,才转身往另一条路去,两人的身影在晨光里,渐渐往不同方向延伸,却都朝着青萍镇最热闹的烟火处去。
到了水稻田,张老丈已带着十几个乡亲,在田里忙开了。有人弯腰割稻,镰刀“唰唰”地划过稻秆,倒下的稻穗整齐地堆在一旁;有人推着脱粒机,将稻穗里的稻谷脱下来,金黄的稻谷落在竹筐里,堆得满满当当;还有人扛着竹筐,将脱好的稻谷往田埂上运,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
“林公子,你可来了!快,这边割!”张老丈看到他,立刻挥手,手里的镰刀还沾着稻秆的碎叶,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今年的稻子,比去年好太多了,多亏了护民诀里的法子,水浇得匀,肥施得对,你看这稻穗,每一颗都饱满!”
林惊尘走过去,蹲下身子,握住镰刀,学着乡亲们的样子,弯腰割稻。他虽常年握剑打铁,手上有劲儿,却没怎么干过农活,刚开始动作还略显生疏,割了几把,手上就磨出了淡淡的红痕。张老丈看在眼里,赶紧递来一副粗布手套:“戴上这个,别磨破了手,你这双手,还要打铁、握剑呢!”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林惊尘笑着接过手套戴上,动作渐渐熟练起来,镰刀划过稻秆的声音,也变得“唰唰”利落,和乡亲们的节奏渐渐合上。
苏慕言也来了,没扛镰刀,却推着一辆空的木车,车斗里放着几个空竹筐,见林惊尘在田里割稻,忍不住喊:“惊尘,别光顾着割,等会儿帮我搬稻谷,我这木车,可是特意修好的,一次能装三筐!”
林惊尘抬头,见苏慕言穿着一身和他一样的粗布短打,头发用一根布带束着,少了几分江湖人的凌厉,多了几分乡野的踏实,忍不住笑:“好,等我割完这一垄,就帮你搬!”
田里的人越来越多,四堂的乡亲们都来了,男女老少齐上阵,有人割稻,有人脱粒,有人运粮,还有孩子们在田埂上跑,捡着掉落的稻穗,偶尔还会凑到大人身边,帮着递递东西,田里满是欢声笑语,热闹得像过年。
柳轻烟送完草药,也来了,没下田割稻,而是在田埂上支起了一个小摊子,烧了一壶热水,泡上金银花茶,给累了的乡亲们倒茶喝。见一个乡亲的手被稻秆划破,立刻上前,给他涂药包扎,动作轻柔,嘴里还叮嘱:“小心点,别再划到了,要是疼,就歇会儿,喝杯茶再干。”
“柳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乡亲们接过茶,喝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疲惫都消散了大半,纷纷夸赞道。
林惊尘割完一垄稻,直起身,伸了伸僵硬的腰,望着满田忙碌的乡亲,还有田埂上给人倒茶的柳轻烟、推着木车运粮的苏慕言,心里满是踏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套上沾了稻秆的碎叶和泥土,却比握剑打铁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温度——这是烟火气的温度,是安稳日子的温度。
“歇会儿吧,喝杯茶!”柳轻烟见他起身,立刻递来一杯金银花茶。
林惊尘接过茶,喝了一口,坐在田埂上,看着不远处的土坡——土坡上的草籽早已发芽,绿油油的一片,与周围的金黄稻田形成鲜明对比,若不是他怀里的青铜令牌偶尔传来一丝暖意,没人能想到,这土坡下,曾藏着“青萍之心”的玉盒。
“在想什么?”柳轻烟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里满是温柔。
“在想去年这个时候。”林惊尘放下茶杯,声音轻轻的,“去年这时候,我还在找父亲的线索,焚天门的人也时不时来捣乱,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今年能这样,安安稳稳地和乡亲们一起收稻子,喝着茶,聊着天。”
柳轻烟点头,想起去年的日子,也忍不住感慨:“去年这时候,我还在担心洪水,担心焚天门的人破坏堤坝,每天都提着心过日子。现在好了,有你在,有护世剑在,有乡亲们同心协力,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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