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冰原的寒冷,超乎了林晚所有想象。
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低温,而是掺杂着某种“寂灭”法则力量的寒意。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细密的冰针,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被无数细小的冰刃刮过,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护体灵力在体表流转,却如同薄纸般被寒意迅速穿透,只能勉强维持核心体温不流失。
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坚冰,坚硬如铁,光滑如镜,稍有不慎就会滑倒。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白与灰——白的冰雪,灰的天空。没有生命,没有声音,只有永无止息的寒风呼啸,如同这片死寂世界唯一的脉搏。
瑶光仙尊行走在前方,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冰原上足以冻结法力的寒意靠近她三尺便自然消融。她步伐看似悠闲,却始终与林晚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既不过远让她失去庇护,也不过近让她产生依赖。
林晚咬紧牙关,将灵力运转到极致。金丹中期的修为在此地显得如此渺小,但她已经摸索出了一些对抗严寒的技巧——将灵力集中在几个关键窍穴循环往复,形成内循环,减少与外界寒气的接触;同时调动体内那丝融合了地府印记的异种能量,它似乎对这种阴寒环境有着奇特的适应性。
更令她在意的是胸口的养魂玉。
踏入冰原后,养魂玉内那沉寂的“茧”,确实出现了比之前更明显的波动。不再仅仅是微不可察的颤动,而是如同冬眠生物被春雷惊醒前的躁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脉动”,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共鸣。
每一下脉动,都让林晚胸前一暖,仿佛那“茧”在回应着外界极端的环境。更奇妙的是,当这种脉动发生时,她周围的寒意似乎会稍稍减退,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开了。
“感觉到了吗?”瑶光仙尊没有回头,声音在寒风中依旧清晰,“他的真灵在回应这里的‘寂灭’法则。”
林晚点头,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希望:“仙尊,这意味着……”
“意味着两件事。”瑶光仙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凝重,“其一,星辰大道本就包含‘寂灭’与‘新生’的轮转,此处环境与他的道有契合之处,故能引动残灵共鸣。其二……”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四周白茫茫的冰原:“能引动他的共鸣,同样可能引动别的存在。这冰原深处,沉睡的东西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他们脚下坚实的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无数蛛网般的裂纹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冰层碎裂声!
“退!”
瑶光仙尊衣袖一卷,一股柔力裹住林晚,两人瞬间向后飘退数十丈。
就在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厚重的冰层轰然炸开!漫天冰屑中,一头庞然大物从冰渊深处冲天而起!
那是一条……龙?
不,不是真正的龙。它身长超过十丈,通体由半透明的玄冰构成,每一片鳞甲都折射着幽蓝的寒光,身躯蜿蜒如山脉。但它的头部却异常诡异——没有眼睛,没有口鼻,只有一张占据了大半个头颅的、布满螺旋状利齿的巨口!而在它的脊背上,生长着数十根扭曲的冰晶尖刺,每一根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毒。
更可怕的是,这怪物出现的同时,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骤降了数十度!林晚感觉自己的灵力运转都开始变得迟滞,护体光罩明灭不定。
“冰渊噬魂蟒,冰原深处的古老掠食者。”瑶光仙尊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通常它只在百丈冰层之下沉睡,极少主动攻击地面生物。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林晚胸前的养魂玉上:“除非被什么特殊的气息唤醒、吸引。”
仿佛印证她的话,那头冰渊噬魂蟒那空洞的巨口“对准”了林晚的方向,虽然没有眼睛,但林晚能感觉到一种被锁定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更确切地说,它锁定的不是林晚本人,而是她胸口的养魂玉!
“嘶——吼——!”
噬魂蟒发出一声刺耳的灵魂尖啸,无形的音波混杂着极寒能量,呈扇形向两人冲击而来!音波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片片冰晶,连空间都仿佛要被冻结!
这一击的威势,远超林晚之前遭遇的任何妖兽,赫然达到了化神期的层次!
瑶光仙尊眼神一凝,终于主动出手。她抬起右手,五指虚张,掌心一朵青莲虚影绽放。
“净世莲华,镇!”
青莲滴溜溜旋转着飞出,见风就长,眨眼间化作十丈大小,花瓣绽放,洒下无尽清辉。那足以冻结灵魂的音波寒潮撞上清辉,如同沸水泼雪,迅速消融瓦解。
但噬魂蟒似乎认准了目标,竟不依不饶!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扭,长长的冰尾如同山岳般横扫而来!尾尖的冰刺撕裂空气,带着冻结万物的法则之力!
瑶光仙尊冷哼一声,身形未动,左手结印:“青莲剑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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