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您的坟我挖错了！ 第180章 生命三问与道心抉择

那由七彩湖水凝聚而成的女性光影，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眸子清晰无比，如同两泓蕴含了诸天生命奥秘的清泉，平静无波地注视着湖畔的闯入者。她的声音温和，不带丝毫烟火气，却仿佛与整个生命源池、与这片古老森林的意志融为一体，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法则力量。

“生命源池，不染尘埃，不承因果。汝等身负冥河死寂，九幽黑暗，乃至……逆天寂灭之道伤，皆为生命之敌。”

“欲入源池，需过三问，明尔等本心。”

三问？明本心？

殷煞与摆渡人心中皆是一凛。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光影并非实体，更像是生命源池本源意志的显化，其力量层级，深不可测，绝非之前那些森之妖精或守护石像可比。这“三问”，恐怕比之前的任何战斗都要凶险，直指道心根本，一旦回答有误或心神失守，恐怕立刻就会被这生命本源意志排斥、甚至净化！

但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

殷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忐忑，上前一步，对着光影恭敬行礼：“晚辈殷煞，幽蚀族少主，为救挚友寂渊仙君，冒昧闯入圣地，还请前辈垂询！”

摆渡人也微微颔首，沙哑道：“冥河摆渡人，护送至此，愿闻其问。”

光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被冥河死寂结界护住的萧寂身上，那平静的眸中似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善。”光影缓缓开口，第一个问题，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却直接响彻在殷煞与摆渡人的灵魂深处：

“生命为何？”

第一个问题，宏大而根本！

殷煞浑身一震，只觉得这简单的四个字，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重量，直接拷问着他存在的意义。他生于九幽，长于黑暗，所见所闻皆是杀戮、掠夺与污秽。生命是什么？是弱肉强食？是挣扎求存？是为了族群的延续可以不择手段？还是……他脑海中闪过了暗影王庭中族人面对凋零诅咒时的绝望与不屈，闪过了林晚（青霖）净化诅咒时带来的希望之光，闪过了萧寂为守护而燃烧自身的决绝……

他纯黑的眼眸中，光芒剧烈闪烁，最终化为一种沉淀下来的坚定，他沉声答道：“生命……是挣扎，是守护，是黑暗中亦不熄灭的薪火，是明知必死亦要前行的勇气！于我而言，生命便是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让吾族得以延续，让恩仇得以昭彰！”

他的回答，带着九幽的残酷与真实，也带着一份源自族群与情谊的执着。

光影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摆渡人。

摆渡人佝偻的身躯在问题响起的瞬间，仿佛变得更加苍老。他存在的岁月太过悠久，见证了冥河的枯荣，摆渡了无数亡魂，看尽了世间的遗忘。生命是什么？是轮回中的一环？是注定走向终结的过程？还是那冥河水中沉浮的记忆残渣？

他沉默良久，浑浊的眼中倒映着万古的沧桑，最终，他用那沙哑到极致的声音缓缓道：“生命……是一场渡。从虚无中来，往虚无中去。老夫摆渡冥河，见证的并非生命的辉煌，而是其终结后的余烬与执念。然，余烬中亦有点点星火，执念里尚存不灭真情。生命……或许便是这渡河的过程本身，是那星火，是那真情，是这看似永恒的寂灭中，偶然绽放的……刹那芳华。”

他的回答，充满了死寂与终结的意韵，却又在最后，透出一丝对“生”的深刻理解与超脱。

光影依旧平静，开始了第二问，这一次，问题更加尖锐，直指他们与生命源池的本质冲突：

“汝等身负死寂、黑暗、寂灭之力，与生命本源相悖，何以敢求生命源池之力？”

这个问题，如同利剑，直刺核心！是啊，他们一个是冥河死寂的化身，一个是九幽黑暗的代表，还有一个是濒临道湮的寂灭承载者，与这纯净至极的生命源池格格不入，甚至可称得上是“污染源”，凭什么要求取它的力量？

殷煞脸色一白，但他立刻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地看向光影，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力量无分正邪，唯在所用！死寂之力，亦可守护生机；黑暗之身，亦存赤诚之心！我等求取源池之力，非为苟活，非为私欲，只为救应救之人，行该行之事！若前辈不允，晚辈愿以此身全部黑暗本源为质，换取仙君一线生机，纵使魂飞魄散，亦无悔！”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与牺牲的决心。

摆渡人则缓缓抬起手中的漆黑船篙，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辩证：“阴阳相生，死寂相伴。若无死，何来生之可贵？若无寂灭，何显生命之绚烂？冥河与生命，看似两极，实则同为世界基石。老夫携寂灭而至，非为玷污生命，恰是为了印证生死轮转之真谛。源池之力，或可助他完成这最后的……向死而生。”

他的回答，更侧重于道理与法则层面的阐述。

光影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对两人的回答有所触动，但依旧未置可否。她开始了最后一问，也是最难回答的一问，直指未来与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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