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看着泽尔克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催促,没有逼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洞悉一切的平静,以及一种……对命运轨迹了然于胸的冷漠。
这冷漠并非无情,而是一种见证过太多必然、太多选择之后,沉淀下来的、近乎神只般的淡然。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决定。
这是他对自己过去十六年人生的彻底告别,是他将自己未来的所有可能性,连同灵魂的重量,都押注在眼前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身上。
脚下是熟悉的霍格沃茨地基,身后是马尔福家族的荣耀与枷锁,而前方,是泽尔克斯·康瑞所指引的、迷雾重重却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未知之境。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叶里最后一丝属于旧时代的空气都挤压出去。
灰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属于犹豫和退缩的阴影被那燃烧的决然彻底驱散、焚尽。
他抬起头,胸膛挺起,尽管指尖仍在微不可察地颤抖,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如同淬火的钢铁:
“我选择……追随您,先生。无论前路为何,无论代价几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内所有炼金矩阵的幽蓝光芒骤然收敛,仿佛所有的能量都汇聚到了泽尔克斯身上。
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璇开始缓缓旋转。
“很好。”泽尔克斯的声音不再带有任何温和的伪装,它变得低沉、威严,充满了古老的力量感,如同从历史的回廊中传来。
“那么,便以灵魂为契,以魔力为引,见证你的抉择。”
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魔杖,这一次,动作庄重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仪式感。
魔杖的尖端,开始凝聚起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暗,周围跳跃着细碎的、猩红色的电光。
“可能会有些……不适,德拉科。”
泽尔克斯的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弧度,“但这是必要的,为了区分你我与那些……沉溺于旧日荣光的蝼蚁。”
他上前一步,魔杖的尖端,精准地点在了德拉科左胸心脏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巫师袍布料。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德拉科!
并非纯粹的疼痛,而是一种更深刻的、仿佛灵魂被烙铁烫印的灼热与撕裂感!
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跪倒在地,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站稳,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泽尔克斯,里面充满了痛苦,却没有任何退缩。
魔杖尖端的光芒大盛,那幽暗与银蓝交织的光顺着魔杖,如同活物般渗透进德拉科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同时,一股冰冷而强大的魔力,正强行在他的灵魂深处,刻下永恒的印记。
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秒,但对德拉科而言,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泽尔克斯终于移开魔杖时,德拉科几乎虚脱,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地捂住左胸。
那里,皮肤传来一阵持续的、灼热的刺痛感。
他颤抖着手指,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低头看去——在他左胸心脏上方的皮肤上,一个全新的印记正缓缓浮现,如同刚刚冷却的熔岩,散发着微弱的、暗红色的光晕。
那并非黑魔标记那样丑陋的骷髅与蛇。
这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诡异,却也充满奇异美感的图案:一只抽象而扭曲、仿佛由阴影和鲜血构成的狼,正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充满了野性与力量。
而这只咆哮的狼,其轮廓恰好环绕、拱卫着一个清晰的符号——死亡圣器的标志。
狼,代表着泽尔克斯的姓氏,也象征着他的理念,和组织的行事风格与内在的野性力量。
而死亡圣器,不言而喻,宣告着他与盖勒特·格林德沃不可分割的传承。
这个印记,不仅烙印在皮肤上,德拉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更深地、更牢固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与他的魔力本源连接在了一起。
一种奇异的联系建立了,他感觉自己与眼前的泽尔克斯之间,多了一道无法斩断的、无声的桥梁。
“现在,”泽尔克斯的声音将德拉科从印记的震撼中拉回,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那种带着一丝慵懒的威严,但话语的内容却如同惊雷,“你是我的人了,德拉科。那么,是时候让你知道,你究竟将灵魂奉献给了谁。”
他踱步回到窗边,望着外面彻底沉沦的夜色,背影挺拔而孤高。
“你所熟知的霍格沃茨教授,只是诸多面具中的一副。家父,也就是我的养父及教父,”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崇敬与复杂情感的语调,“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当这个名字被泽尔克斯亲口、如此平静地说出来时,德拉科还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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