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夏季的天气总是有些喜怒无常,连续几日的阴雨后,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晴朗、微风和煦的下午。
阳光不算炽烈,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努力地穿透蜘蛛尾巷常年不散的阴郁,甚至试图给那斑驳的墙壁和肮脏的路面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蜘蛛尾巷的客厅里,泽尔克斯合上了手中那本关于古代空间魔法与现代魔法关联的厚重典籍,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转过头,看向依旧埋首于一坩埚复杂魔药配比数据中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他的声音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阳光这么好,把自己关在这发霉的房子里,简直是对生命的浪费。”
斯内普头也没抬,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语气平淡无波。
“如果你所谓的‘不浪费生命’是指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毫无意义的阳光下暴晒,那么我宁愿选择‘浪费’。”
泽尔克斯早已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他站起身,走到斯内普的书桌旁,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
“不是暴晒,是散步。就在附近走走,不去翻倒巷,也不去对角巷,就去……附近看看。”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光,“我听说河边新开了一家小餐馆,橱窗里挂着的烤鸡看起来相当不错。我们可以打个赌,赌它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好吃。”
斯内普终于停下了笔,抬起黑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的心智是被巨怪同化了吗?为了一家麻瓜餐馆的食物打赌?”
“生活需要一点无伤大雅的愚蠢和好奇心,我亲爱的教授。”泽尔克斯笑眯眯地,丝毫不在意他的讽刺,“还是说,你害怕输给我?”
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斯内普通常无效。
但今天,或许是窗外那过分难得的阳光,或许是泽尔克斯眼中那纯粹得不含任何算计的期待,又或许是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滋生出了一丝想要逃离这熟悉牢笼的冲动,他沉默了几秒,竟然真的放下了羽毛笔。
“……无聊。”他最终冷哼道,却站起了身,“如果你坚持要进行这种毫无营养的活动。”
泽尔克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如同阳光骤然穿透了云层。
他们没有使用魔法,就像两个最普通的麻瓜一样,步行离开了蜘蛛尾巷。
穿过几条同样破败、但至少比蜘蛛尾巷多了些许生活气息的街道,周围的景色开始逐渐变化。
灰色的砖墙被色彩各异的店铺门面取代,耳边不再是死寂,而是汽车驶过的噪音、行人隐约的交谈声、以及商铺里传出的流行音乐。
斯内普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他厌恶这种嘈杂和毫无**可言的拥挤。
他习惯性地想要将自己隐藏在黑袍的阴影里,却发现今天出门,泽尔克斯以“太显眼”为由,强硬地让他换上了一件深色的麻瓜常服。
就在他感到不适,几乎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一只手自然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
斯内普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甩开。
“别动。”
泽尔克斯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同时,一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魔法波动以他们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一个精心编织的混淆咒。
在周围麻瓜的眼中,他们或许只是两个模糊的、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背影,或者干脆就被潜意识忽略了。
“这样就好了,”泽尔克斯满意地收紧手指,与斯内普十指相扣,指尖还坏心眼地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西弗勒斯。放松点,就当……观察一下另一个世界的社会样本。”
斯内普瞪了他一眼,但手上的力道却松懈了下来,任由泽尔克斯牵着他,融入了熙攘的人流。
泽尔克斯的手算不得安分,指腹时不时摩挲着斯内普手背上凸起的骨节和微微冰凉的皮肤,带着一种明目张胆的亲昵。
斯内普起初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但渐渐地,在混淆咒的庇护下,在泽尔克斯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包裹中,他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了下来。
他开始被迫地、也是第一次真正地,用一种近乎“旁观”而非“排斥”的眼光,打量这个他出生、成长,却始终格格不入的麻瓜世界。
他看到了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到了孩子们举着彩色的冰激凌奔跑笑闹,看到了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看到了老人坐在长椅上悠闲地晒太阳……这一切,混乱,嘈杂,却充满了……生机。
一种他久违的,或者说,从未真正拥有过的,鲜活而生动的生命力。
泽尔克斯没有像往常那样,喋喋不休地谈论魔法理论。
他只是牵着斯内普的手,偶尔指着一家看起来很有趣的店铺,或者评论一下路边花坛里某种开得正艳、他却叫不出名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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