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终南古道。晶莹剔透的玄冰在残余的夕阳下折射出幽蓝寒芒折射出幽蓝寒芒,十几尊姿态各异的冰雕如同诡异的艺术品,凝固着最后的惊骇与绝望,散落在龟裂的山道与倾颓的古松之间。冰冷的死寂笼罩四野,唯有山风呜咽,卷起几片碎叶,撞在冰雕上发出细微的脆响。
王重阳那一声悠长的道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默。
苏青阳闻声,目光从那些冰雕上移开,那些冰雕上移开,投向山道上方飘然而下的身影。玄色道袍,紫金道冠,面容清古,气度沉凝,与这终南山的灵秀道韵浑然一体。正是全真创派祖师,中神通王重阳。
同为道门一脉,苏青阳对这位曾力压四绝、开宗立派的道家大宗师并无恶感,甚至带着几分欣赏。他并未因对方“姗姗来迟”而显露不悦。
苏青阳神色平和,右手拇指内扣,食指中指并拢向上,左手掌心轻拢向上,左手掌心轻托右手背,行了一个标准的道托右手背,行了一个标准的道门稽首礼,声音清越:
“无量天尊。贫道苏青阳,初临宝地,本欲诚心拜山,与王真人坐而论道,品茗谈玄,共参大道之机。未曾想……”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与那些散发着死寂寒气的冰雕,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然与无奈,“却让这些腌臜货色污了道门祖庭的清静地,实惊扰了真人清修,实是罪过。”
这一番话,语气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将冲突的缘由归结于“腌臜货色”的主动寻衅,既全了礼数,又点明了自己并非来此生事,反倒是“受害者”。尤其那一声“贫道”与标准的道门稽首,瞬间拉近了同为道门中人的情谊。
王重阳在看清场中景象时,心中已是波澜起伏,惊骇莫名。玄慈、空闻、蒙赤行、里赤媚、蒙赤行、里赤媚……哪一个不是跺跺脚江湖震三震的人物?更有三渡神僧坐镇、十八罗汉布阵!如此恐怖阵容,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尽数化作冰封死物!
此等实力,已然超出了王重阳对“天人境”的认知!他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甚至考虑如何斡旋,却万万没料到苏青阳会是这般谦和有礼的姿态。
此刻见苏青阳主动以道门之礼相见,言辞恳切,那份歉意不似作伪,王重阳心中那点因“强龙过境”而生出的警惕与芥蒂,顿时消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为求道者的亲近感。他连忙整肃衣冠,郑重地还了一个冠,郑重地还了一个更深的道门稽首,清朗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感慨与一丝如释重负:
“苏真人言重了!无量天尊!贫道王喆,久闻琼华剑仙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实乃幸事!” 他直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目光扫过那些冰雕,并无半分怜悯,只有一丝淡淡的惋惜,“此间宵小,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祸,怨不得旁人。扰了真人雅兴,倒是贫道这地主未能尽到清道之责,该当致歉才是。”
一句“宵小自取其祸”,立场鲜明,瞬间将少林与魔师宫划到了“咎由自取”的对立面,无形中与苏青阳站在了同一阵线。
黄蓉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仙风道骨、态度谦和的王重阳,又看看自家气定神闲、深不可测的神仙大哥,小脑袋里飞快转动:这就是顶尖高人的相处之道吗?明明刚刚才弄死了(冻住了)一堆绝顶高手,转眼就能如此客气地互相行礼道歉?啧啧,道行真深!
“真人过谦了。”苏青阳微微一笑,那份淡然气度令人心折,“此间事了,污秽已除。不知真人可否容贫道携这小友,往重阳宫叨扰片刻,一睹道门祖庭气象,也好了却贫道此番终南之行的夙愿?”他指了指身边的黄蓉。
“哈哈,苏真人驾临,重阳宫蓬荜生辉!何谈叨扰?请!”王重阳朗声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洒脱。他目光在黄蓉那张灵动绝伦的俏脸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善意,“这位小友灵秀天成,想必也是我道门有缘之人。”
“多谢王真人!”黄蓉立刻机灵地福了一礼,声音清脆,笑容甜美,一副乖巧晚辈模样。能跟着神仙大哥去参观传说中的全真教祖庭,她可是求之不得。
三人正要举步,沿着山道向上,往那隐在云雾往那隐在云雾中的重阳宫行去。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声音,如同垂死毒蛇的嘶鸣,从远处山岩下传来:
“王……王重阳!咳咳……你身为道门魁首,五绝之首……眼见此獠凶残无道,屠戮……屠戮同道,冰封神僧……你……你岂能袖手旁观!当……当斩妖伏魔,以正视听!否则……你全真教……有何面目……立于道门!!”
是渡劫!
这老僧被苏青阳老僧被苏青阳风后奇门破去伏魔圈,遭受重创反噬,又被震飞摔在山岩之上,筋骨断裂,脏腑破碎,已是油尽灯枯。但他强提最后一口本源真气,嘶声厉吼,试图用道德大义和道门清誉来逼迫王重阳出手,哪怕能挑起一丝间隙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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