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隼带领的小队如同幽影般在“流浪方舟”错综复杂的内部通道中快速穿行。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原本整洁有序的区域变得混乱不堪,有些地方覆盖着诡异的灰败色“锈迹”——那是现实被轻微扭曲的表征;有些通道被临时封锁,能量屏障后隐约传来战斗声或非人的哀嚎;偶尔还能看到“隐修会”的医疗和救援队伍匆忙搬运伤员,或是工程部队在紧急修复受损的系统节点。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臭氧、以及一种淡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陈旧悲伤”气息,那是“回响”畸变扩散的副产品。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红隼一边警戒前方,一边低声道,“现实扭曲现象具有传染性,靠近核心区域的物质和能量结构都在缓慢‘变质’。守卫部队伤亡不小,那些‘悲伤聚合体’对常规能量武器有很强的抗性,物理攻击效果也有限,只有高纯度的逆熵能量或某些特定的‘法则中和’手段能有效杀伤。”
“我们之前在安全屋遇到的那个大的…似乎有某种模糊的意识。”奥罗拉说,“我们能感觉到它的痛苦。”
红隼看了她一眼:“白泽先生和议长也注意到了这点。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泄露或诅咒,更像是一个…‘活着的创伤’。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急于见你——你们身上的‘凋零’印记,很可能与这种‘创伤’存在某种深层次共鸣。或许…你们能‘理解’它,甚至…影响它。”
“理解?影响?”瓦伦不解,“我们差点被它同化。”
“危险与机遇并存。”红隼语气依旧平淡,“在‘隐修会’的古老记载中,曾有过与‘回响’残留意识沟通的先例,虽然极其罕见且危险。如果这次畸变的源头真的存在某种意识残留,那么与之建立联系,可能是阻止它扩散甚至化解危机的关键。而你们,可能是目前最合适的‘桥梁’。”
这个推论让奥罗拉等人心头沉重。他们刚刚逃离“庭”的追捕,又被卷入了方舟的内部危机,现在竟然还要去充当与危险能量意识沟通的“桥梁”?
“铁岩队长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塞莉丝塔更关心同伴。
“他的静滞侵蚀,在方舟内部能量场异常波动下,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红隼回答,“具体的…你们到了医疗中心就知道了。白泽先生和几位高阶医师都在那里。”
他们最终抵达了方舟核心区域的医疗中心。这里比之前“深影星槎”上的医疗区更加宏伟先进,充满了各种难以理解的生物与机械结合的治疗设备。但此刻,中心内气氛紧张,许多医疗舱都在满负荷运转,治疗着在对抗畸变中受伤的守卫和居民。
白泽和几位身着素白长袍、气质不凡的医师正围在一个最大的、被多重能量场隔离的治疗舱前。舱内躺着的正是铁岩。
奥罗拉等人快步上前。透过隔离力场,他们看到铁岩依然昏迷,但他身上的变化令人心惊。
原本只是皮肤下蔓延的苍白色静滞侵蚀纹路,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裂纹,而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在铁岩体表缓缓蠕动、延伸,甚至微微发出暗淡的苍白荧光。更诡异的是,这些纹路的蔓延似乎与医疗中心外部隐约传来的、那种“悲伤”能量波动产生了某种同步的脉动!铁岩的表情时而极度痛苦,时而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在经历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内心风暴。
“这是…怎么回事?”塞莉丝塔声音发颤。
白泽转过头,脸色凝重:“我们发现,铁岩先生体内的静滞侵蚀,并非简单的能量污染。它内部…封装或者说‘冻结’了一部分他自身的记忆、情感,甚至…可能还有在‘遗落回廊’接触‘光茧’时,无意间吸收的某些‘信息碎片’。当方舟内部的‘回响’畸变能量场达到一定强度时,这些被静滞‘封印’的东西开始被‘激活’或‘共振’,并与他体内的侵蚀能量发生了复杂的相互作用。”
“他的意识…现在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像是在无数破碎的记忆和情感碎片中沉浮。”一位医师补充道,“更麻烦的是,他的身体似乎正在成为内部畸变能量的一个…小型‘共鸣器’或‘放大器’。我们检测到,他周围的现实稳定系数在持续缓慢下降。”
“有什么办法吗?”奥罗拉急切地问。
“常规手段无效。”白泽摇头,“强行压制静滞侵蚀,可能会连同他那些被激活的记忆和情感一起摧毁,导致他脑死亡或意识彻底崩溃。而如果放任不管,侵蚀会继续扩散,并与外部畸变能量加深联系,最终他可能…完全被同化成畸变的一部分,或者变成一个不稳定的‘能量节点’,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
“所以,需要…进入他的意识?帮助他梳理或稳定那些被激活的东西?”塞莉丝塔作为精神感知专家,立刻抓住了关键。
“理论上可行,但极度危险。”白泽看着塞莉丝塔和奥罗拉,“需要有人以精神体或深层意识连接的方式,进入铁岩先生目前混乱的意识空间。这个人必须对他有深刻的了解和信任,自身精神意志足够坚韧,最好也具备一定的逆熵活性来对抗静滞和畸变能量的侵蚀。而且…一旦进入,如果迷失在他混乱的记忆深渊中,或者被那些被激活的负面情感和‘回响’碎片污染,可能永远无法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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