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沈明宇的手腕被手铐锁在桌沿,指节却还保持着攥笔的姿势——那支逼陆婉清写遗嘱的LAMY钢笔,此刻正躺在证物袋里,笔尖残留的墨水痕迹与遗嘱上的字迹完全吻合。林砚之坐在对面,将墨水鉴定报告推到他面前,纸张摩擦桌面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氯硝西泮的剂量算得很准,”林砚之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目光落在沈明宇眼底的红血丝上,“让她意识模糊却能写字,既不会当场昏过去,又能让你顺利拿到遗嘱。但你漏了一点,墨水和药物代谢物的反应,藏不住。”
沈明宇的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向窗外。审讯室的窗户贴了磨砂膜,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像他此刻试图掩盖的真相。林砚之没再追问,而是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从陆婉清书房找到的录音——沈明宇的冷笑、张启明的犹豫,还有陆婉清带着绝望的哭腔,一字一句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沈明宇耳中。
当听到“念念还在沈总手里”这句时,沈明宇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砚之捕捉到这个细节,身体微微前倾:“你抓了苏念?把她藏在哪了?”
“我没抓她。”沈明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玄鸟会的人要她……他们说,只要我拿到苏氏的股权,就放了念念。”
“玄鸟会?”林砚之的眉峰骤然拧紧。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三年前苏氏集团的一次海外并购案里,就有玄鸟会的影子,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案子不了了之。他没想到,这次陆婉清的死,竟然也和这个神秘组织有关。
沈明宇抬起头,眼底满是恐惧:“他们很厉害,能查到我所有的事。我女儿有哮喘,他们知道她对什么过敏,知道她在哪所幼儿园……我没办法,只能听他们的。”他顿了顿,突然抓住林砚之的手腕,语气急切,“遗嘱签完的第二天,他们说要带我去见念念,让我坐一辆黑色的轿车去城郊仓库。可我到了那里,只看到陆婉清的尸体,还有玄鸟会的人留下的纸条,说我已经没用了。”
林砚之猛地抽回手,心脏沉了下去。沈明宇的话里有破绽,但“黑色轿车”这个线索,却像一道光——陆婉清坠楼当天,小区门口的监控曾拍到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停留了十分钟后离开,当时以为是偶然,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玄鸟会的车。
“那辆车的特征是什么?”林砚之拿出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车型、颜色、有没有特别的标记?”
“是辆黑色的奔驰S级,”沈明宇努力回忆着,额角渗出冷汗,“车窗贴了最深的黑膜,看不见里面的人。车牌被遮挡了,但我记得车尾有个小小的玄鸟纹金属标,银色的,像一只展翅的鸟。”
林砚之立刻拨通了苏晚的电话,把“黑色奔驰S级”“玄鸟纹金属标”这两个关键信息告诉她:“你立刻去查陆婉清坠楼当天,市区所有奔驰S级的行驶记录,重点查城郊仓库附近的路段。另外,联系车管所,看看有没有最近补办车牌或者频繁更换车牌的奔驰车。”
挂了电话,林砚之看着沈明宇:“玄鸟会为什么要苏氏的股权?他们和陆婉清有什么恩怨?”
沈明宇摇了摇头,眼神涣散:“我不知道……他们从来没跟我说过原因,只让我按他们的要求做。我甚至没见过他们的头目,每次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对方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老陈探进头来,对着林砚之使了个眼色。林砚之起身走出审讯室,老陈压低声音:“张启明被拦截了,现在在隔壁审讯室。他说,玄鸟会的人威胁他,如果不做遗嘱见证人,就杀了他的孙子。”
林砚之皱了皱眉:“他有没有见过玄鸟会的人?或者知道他们的据点?”
“他只见过一个送威胁信的人,戴了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看不清脸。”老陈递过来一张照片,是张启明回忆着画的画像,“不过他说,送威胁信的人坐的车,也是一辆黑色奔驰,车尾有玄鸟标。”
两条线索终于对上了。林砚之立刻回到审讯室,再次追问沈明宇:“你坐那辆奔驰去城郊仓库时,有没有注意到路线?或者路边的标志性建筑?”
沈明宇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过了几分钟才睁开眼:“我记得路过一个废弃的加油站,加油站的招牌掉了一半,只剩下‘油’字。还有,快到仓库时,路边有一排白杨树,树干上画着红色的圈。”
林砚之立刻把这些信息发给苏晚,同时让老陈安排警力,去城郊寻找符合特征的废弃加油站和白杨树。他知道,玄鸟会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苏晚那边的效率很快,半小时后就发来消息:“查到了!陆婉清坠楼当天,有一辆悬挂临时牌照的黑色奔驰S级,从市区开往城郊,途经沈明宇说的废弃加油站。临时牌照是伪造的,对应的车辆信息是假的。不过,我在加油站附近的监控里,拍到了那辆车的侧面——车窗上贴着一张透明的贴纸,上面有一个微小的玄鸟纹,和沈明宇描述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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