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十五,月圆之夜。
晚上八点,天津海河边的废弃码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这里曾是“盐坨祠”运送盐货的主要码头,随着祠庙荒废,码头也渐渐被遗忘。木制栈桥腐朽断裂,系船桩歪斜,只有河水拍岸的声音在夜风中回响。
沈砚之站在距离码头约两百米的一处废弃仓库二楼,用望远镜观察着。他身边是周晓阳和孙大勇,还有冯建明派来的四名精干便衣。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动静。
“绿色灯笼挂上了。”周晓阳低声说,指向码头尽头。
果然,一盏绿色的灯笼在栈桥尽头的木桩上亮起,幽幽的光在月下显得格外诡异。那就是“鬼灯”。
“按计划行动。”沈砚之放下望远镜,“晓阳带两人从左侧靠近,大勇带两人从右侧,我在中间策应。注意,对方可能不止一个人,也可能有武器。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易暴露。”
“明白。”
三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仓库,像夜行的猎豹,融入码头区域的阴影中。月光很亮,但码头上的废弃建筑和货物堆提供了足够的隐蔽。
沈砚之独自沿着一条破败的石板路向码头靠近。他的脚步轻而稳,眼睛时刻扫视四周,耳朵捕捉着任何异常声响。夜风吹过,带来河水的腥味和远处城市的微弱喧哗。
距离码头约五十米时,他忽然停下。望远镜里,他看到绿色灯笼旁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身材中等,穿着深色衣服,背对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是赵光华吗?还是其他人?
沈砚之隐蔽在一堆废弃的麻袋后,继续观察。人影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灯笼旁,偶尔抬手看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二十分,八点三十分……人影开始有些焦躁,来回踱步。
八点四十五分,河面上传来轻微的划水声。一艘小船从下游方向悄然驶来,没有点灯,在月光下只是一个深色的剪影。船在距离码头约十米处停下,船上有人低声说话。
码头上的那人立刻走到栈桥边,同样低声回应。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
沈砚之悄悄向前移动了二十米,藏在一堵断墙后。现在能隐约听到对话声了: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你们的呢?”
“先验货。”
船上抛上来一个油布包裹。码头上的人接住,打开查看。月光下,包裹里反射出金属的光泽——是枪械!至少三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货没问题。”码头上的人说,“这是你们要的。”他递过去一个小皮箱。
船上的人接过皮箱,打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合作愉快。下次还是老时间老地点。”
“等等。”码头上的人忽然说,“‘先生’让我问一句:海外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动向?”
船长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他们等不及了。夏至日前,可能会派人直接来天津。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多少人?什么时间?”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善茬,听说带了不少家伙。”
对话到此为止。小船悄然调头,顺流而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码头上的人将油布包裹背在肩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沈砚之做出了决定。他不能放这个人走,必须抓住他,问出更多信息。
他悄悄向周晓阳和孙大勇发出信号,然后从隐蔽处走出,直接走向码头。
“站住,公安!”沈砚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码头上那人猛地转身,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果然是赵光华!他看到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冷静。
“沈科长,这么巧。”赵光华皮笑肉不笑地说,“您也来赏月?”
“把东西放下,双手举起来。”沈砚之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赵光华。
几乎同时,周晓阳和孙大勇从两侧包抄过来,形成三角包围。
赵光华看了看形势,知道逃跑无望,慢慢将油布包裹放在地上,举起双手:“沈科长,这是个误会。我只是帮朋友带点东西。”
“什么朋友需要深夜在废弃码头交易军火?”沈砚之冷冷道,“赵光华,你涉嫌非法买卖枪支弹药,现在正式逮捕你。”
“等等。”赵光华忽然说,“沈科长,您不想知道‘先生’让我转告您什么吗?”
沈砚之心中一凛,但表面不动声色:“‘先生’?‘听涛生’?”
“对。”赵光华点头,“‘先生’知道您今晚会来。他让我告诉您三件事。”
“说。”
“第一,海外势力‘华东复兴会’已经派人潜入天津,目标是在夏至日前夺取虎符和控制石门。他们至少来了五个人,都是前军统行动队的老手,携带重型武器。”
“第二,石门后的秘密比您想象的要大得多。不仅仅是档案和财宝,还有一件……足以改变某些历史认知的东西。”
“第三,”赵光华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关于苏曼卿同志的下落,‘先生’说,她就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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