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松自军政堂上,定下了那“敲山震虎”之策,又得了时迁那幅详尽无比的《桃花山堪舆图》,当即便要点将出征,拔掉这颗宋江安插在卧榻之侧的钉子。
武松虎目环视堂下众将,沉声道:“诸位兄弟!桃花山李忠、周通,久占山头,虽为草寇,却暗中早已归附宋江,乃是我等心腹之患。今日,我等便要先取此山!不知……哪位将军,愿为我二龙山,取此头功?”
“主公!”话音未落,班列之中,早已闪出一人,甲叶“哗啦”作响,声若洪钟:“末将,愿为先锋!”
众人看时,不是别人,正是那“双鞭”呼延灼!
只见呼延灼满面煞气,上前一步,对着武松重重一抱拳:“主公!这桃花山,末将,非去不可!”他一顿手中双鞭,那双目之中,竟是燃起了熊熊怒火,显然是积怨已久:“不瞒主公!昔日,末将奉旨征讨梁山之前,曾在青州地界,与这桃花山贼寇,有过一场遭遇!”
“那时,末将一时不慎,竟被那山贼头领李忠、周通,使那诡计,盗走了朝廷御赐的宝马——‘踏雪乌骓’!”
堂内众将闻言,皆是暗暗点头。
此事,他们亦多有耳闻。
那呼延灼本是朝廷猛将,平生最重脸面,这“失马”之辱,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此乃,末将生平奇耻大辱!”呼延灼咬牙切齿,那双鞭捏得“咯咯”作响,“如今,我既归顺主公,得主公信重,掌此铁骑!此番,若不亲手踏平那桃花山,擒那周通、李忠二贼,夺回宝马,末将……誓不为人!”
“好!”武松见他新仇旧恨,战意高昂,正是士气可用,当即拍案而起!
“呼延将军!我便命你为主将,点‘铁骑营’精锐两千!即刻出征!踏平桃花山,以雪旧耻!”
“末将!遵命!”呼延灼大喜过望,只觉得胸中那口恶气,已然出了一半!他领了将令,杀气腾腾,点兵去了。
那呼延灼本就是朝廷宿将,深谙兵法,又兼报仇心切。两千铁骑,人马皆是上选,更是在那沼泽决战中,见识了武松的神鬼之机,一个个士气正虹。
大军得了将令,马不停蹄,晓行夜宿,不过一日光景,便已兵临桃花山下。
只见那桃花山,虽不如二龙山那般雄关天险,却也壁立数仞,山前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易守难攻。
呼延灼也不急于攻山,他深知此等山贼,最是自负,又料定那李忠、周通,不知自己底细。他命大军,在那山下平川处,摆开了阵势。
两千铁骑,黑甲玄旗,列阵森然!
那股子自血战中历练出来的铁血煞气,冲天而起,直看得那山上的喽啰,是两股战战,心惊胆寒!
“儿郎们!擂鼓!助威!”
“咚!咚!咚——!”战鼓声,如同催命的阎罗,响彻了整个山谷。
呼延灼一马当先,策马立于阵前,双鞭斜指山寨,声若奔雷:“山上的撮鸟!听好了!”
“你家‘双鞭’呼延灼爷爷在此!速速叫那周通、李忠两个盗马的鼠辈,滚下山来,受死!”
那山寨之上,早有喽啰飞报入内。
“小霸王”周通,正在那聚义厅中,搂着新抢来的民女吃酒,听闻呼延灼在山下骂阵,竟是“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抓起身边那杆“走水绿沉枪”。
“直娘贼的!”周通骂骂咧咧,一把推开怀中女子,“这呼延灼,听闻前些时日归降了二龙山,怎地今日,倒敢来我桃花山撒野?!”
“他莫不是,以为我周通,是那高俅一般的废物不成?!”
“兄弟!不可轻敌!”一旁,那“打虎将”李忠,却是满面忧色。他本是使枪棒的教头出身,眼光,自是比周通这莽夫要毒辣几分。
“那二龙山武松,新近全歼高俅五万大军,声威大震。这呼延灼,既已投了他,又是我等旧日仇家,此番来者不善啊!”
“怕个鸟!”周通把脖子一梗,那股“小霸王”的蛮劲又上来了,“他再厉害,也不过是手下败将!哥哥在此看守山寨,待洒家下去,先取了他那狗头!再去二龙山,会一会那武松!”说罢,他也不听李忠劝阻,点起五百喽啰,“哗啦啦”一阵风般,冲下山来。
到了阵前,周通见呼延灼那两千铁骑,军容严整,杀气腾腾,心中,也是暗暗打了个突。但他那好勇斗狠的性子,哪里肯在嘴上输了半分?他挺起那杆走水绿沉枪,遥指呼延灼,破口大骂:“呔!那败军之将呼延灼!前番若非你马快,早已死在洒家枪下!今日,还敢来此送死?!”
“你若识相,便留下那两千匹战马,滚回你那二龙山!洒家,或可看在武松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
“不知死活的撮鸟!”呼延灼闻言,气得是三尸神暴跳,那双鞭捏得“咯咯”作响!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你这盗马的贼寇!今日,咱家便要让你,血债血偿!”他双鞭一碰,正要纵马出战,却见那周通阵中,抢先冲出了一员副将!那副将手持一柄大刀,亦是狐假虎威,高声叫骂:“呼延灼休要张狂!先吃你家爷爷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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