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二龙山沼泽决战,大破高俅,击溃其五万“州府军”,更收编降卒近两万,一时声威大震,山东地界,无不为之侧目。
卧虎关上下,亦是一片欢腾。
那新降的五千精壮,已然打散编入了各营,另有万余俘虏,亦在甲士的监督下,往那荒山开垦良田,一切,皆在武松的调度之下,有条不紊地,迈向了正轨。
这日,武松正在军政堂中,与军师闻焕章、神医安道全,商议那新降士卒的整训,以及那开荒俘虏营地的防疫事宜。
自那日庆功宴后,武松便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固本培元”之上。他深知,高俅虽败,但那手握五万京畿禁军的童贯,才是二龙山的心腹大患!
就在堂内气氛凝重,众人各抒己见之际。
“报——!”
“鼓上蚤”时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自堂外闪入,单膝跪地,声音,却带着一丝古怪:“启禀主公!北面……北面,有大消息了!”
武松虎目一凝,沉声道:“讲!莫非是那童贯,有异动了?”
时迁摇了摇头,脸上竟是三分鄙夷,七分愤慨:“回主公!那童贯老贼……他,他半月前拔营了。”
“拔营?!”堂内众将闻言,皆是一惊。
“他……他撤兵了!”时迁咬牙道,“据我斥候营死士,冒死探得!那童贯,非但撤了水陆大寨,更是……更是‘凯旋回朝’了!”
“什么?!”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凯旋?!”新任马军总管呼延灼,猛地站起,“他五万禁军,未放一箭,高俅那五万杂牌,更是全军覆没!他……他有何面目,敢称‘凯旋’?!”
“因为……”时迁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抄录的文书,高高举起,“因为,那梁山泊的‘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宋公明……他,他降了!”
“轰——!”
如同九天之上,降下一道焦雷!
“宋江……降了?!”这个消息,比那“高俅兵败”,更让堂内众人,为之震撼!
“千真万确!”时迁愤愤道,“那宋江,非但献上了《降书》,更将那韩滔、彭玘等叛将的家眷,尽数五花大绑,献于童贯军前,以为‘投名状’!那童贯,便以此为‘天功’,对外宣称‘平定梁山’,已然押着人质,班师回京,报捷去了!”
“我……我呸!”时迁话音未落,只听得军政堂那厚重的橡木大门,竟被一股巨力,“轰隆”一声,生生踹开!
木屑纷飞之中,两条煞气腾腾的身影,已然冲入了堂内!当先一人,倒提着六十二斤浑铁禅杖,环眼圆睁,虬髯倒竖,不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又是何人?!
“直娘贼的!洒家,就说那宋江黑厮,不是个好鸟!”鲁智深怒发冲冠,他那禅杖,重重地顿在金砖之上,震得那梁柱,都是嗡嗡作响!
“当初在梁山泊,他便处处排挤武松哥哥!如今,更是,为了他那狗屁的官袍,竟……竟行此卑躬屈膝、卖友求荣的畜生勾当!”
“哥哥!”他那双环眼,瞪着武松,已然是布满了血丝,“洒家,忍这撮鸟,很久了!”
“点兵吧!”
“洒家,愿为先锋!不需多,只三千人马!洒家,这便杀上那鸟泊,将那宋江、吴用两个不仁不义的贼首,一并,砸成肉泥!”
“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鲁大师所言极是!”紧随其后,“青面兽”杨志,亦是按着腰间佩刀,那张青脸上,布满了冰冷的杀机!
“主公!”他一步出列,声音,如同寒冰,“我杨志,亦是看错了宋江!本以为,他尚存半分‘义气’,未曾想,竟是这等,猪狗不如之辈!”
“他降童贯,是为‘私利’!他献人质,是为‘不义’!”
“如今,朝廷竟还封他官做,命他日后,来征讨我等?”
“此乃奇耻大辱!”
“末将,请战!愿随鲁大师一道,直捣黄龙!将那梁山泊,彻底荡平!以绝后患!”
“请战!”
“请战!”堂内,霹雳火秦明、双鞭呼延灼,亦是义愤填膺,齐齐出列!
秦明更是怒不可遏:“那宋江,当初害我全家,如今,又行此卖友之事!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满堂将佐,群情激愤!
那股滔天的战意,几乎要将这军政堂的屋顶,都给掀翻!
“都,住口!”就在这战意沸腾到顶点之际,一声冰冷的断喝,如同平地起雷,猛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武松,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那双虎目,扫过堂内每一张激动的脸,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只有那……令人心悸的、绝对的冷静。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
“你们的心情,我武松,懂。”
“宋江此举,自绝于天下好汉。他那‘呼保义’的招牌,已然被他自己,亲手砸得粉碎!”
“但是,”武松的声音陡然一沉,那目光如同利刃,直视着鲁智深与杨志:“二位哥哥,我且问你!为何要在此刻,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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