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沼泽决战,血色黄昏。
武松仁义为先,下令救治那近两万名官军降卒,又熬煮热粥、分发姜汤,安抚其心。一夜无话。
次日,天色微明,卧虎关军政堂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高俅虽败,但这近两万名降卒,便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了二龙山众将的心头。
“主公!”青面兽杨志,手按沙盘,第一个出列,面色凝重,“这近两万降卒,一夜耗费的粟米姜汤,便已是天文数字。我等,该如何处置?”
“是啊,哥哥!”鲁智深亦是难得地收起了禅杖,瓮声瓮气地说道,“这群撮鸟,虽是官军,却也是爹娘生的。若尽数杀了,有违天和,亦非洒家‘替天行道’的本意。可……可若尽数收编,我二龙山这点家底,怕是……供养不起啊!且人心难测,万一其中混入奸细,岂不是自生祸乱?”
堂内众将,亦是议论纷纷。
杀了,不仁。放了,不智。养着,不能。
这,竟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诸位稍安勿躁。”武松缓缓站起身,他那双虎目之中,早已是成竹在胸。他走到堂中央,声音,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这近两万降卒,非是‘累赘’,乃是我二龙山,巩固根基的‘基石’。”
“我意已决,当行‘分级处置’之法!”
他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斩钉截铁:“第一!传我将令!自那降卒之中,精选五千名年轻力壮、身家清白、无明显恶行者!”
“此五千人,尽数打散其原有建制,编入我二龙山各营步卒之中!每营补充,不得超过五百人!”
“由我二龙山老兵,充任其伍长、什长,日夜带队操练!”武松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止要练其筋骨,更要塑其军魂!军师闻焕章,需即刻拟定章程,对这五千新军,同步开展‘替天行道、护民安境’的理念教育!我要他们在最短的时日内,知晓,他们为何而战!知晓,何为真正的‘忠义’!”
“那……那主公,”杨志闻言,点了点头,又追问道,“剩下那……那近一万五千名老弱病残,又该如何?”
“那便是我之第二策!”武松的目光,投向了沙盘上,那些个二龙山周边的“荒山”。
“此一万五千人,暂不入伍。”
“我等,分发给他们农具、种子,由专门的甲士监督,命他们去那荒山,开垦良田!”
“此举,一可,为我山寨储备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二可,让他们,以劳代役,自食其力!”
“更要,明发告示,告知此万余人!”武松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开垦有功、表现良好者,可申请加入我二龙山战兵!若无心从军,那便好生劳作!”
“待……三年期满!尔等便可获得‘自由身’!是去是留,我武松绝不强迫!”
“嘶——!”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堂内众将,便是鲁智深这等粗中有细的汉子,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明!此计当真是高明到了极点!那五千精锐,打散收编,既可充实军力,又杜绝了抱团之祸!
那万余老弱,开垦荒山,既解决了粮草问题,又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那“三年之约”,更是神来之笔!既给了他们一个盼头,又用这三年的时光,足以将他们,彻底同化为二龙山自己的百姓!
这,便是王者胸怀!这,才是真正的“根基”!
“主公英明!”堂内众将,齐齐抱拳,那声音,发自肺腑!
……
是夜,二龙山聚义厅,一扫连日来的肃杀,灯火通明,酒肉飘香。
武松,正设下庆功大宴,犒赏三军!
“弟兄们!”武松高举酒碗,站起身来,“此战,能全歼高俅五万州府军,非我武松一人之功,皆赖众家兄弟,舍命相搏!”
他转向鲁智深:“鲁大师,佯败诱敌,居功至伟!满饮此杯!”
“哥哥说哪里话!演戏的活计,洒家,倒是……颇为受用!”鲁智深“嘿嘿”一笑,一饮而尽。
武松再转,面向呼延灼:“呼延将军!夜袭粮草,断敌根本!乃是此战,扭转乾坤的妙笔!我敬将军!”
呼延灼亦是满面红光:“皆乃主公调度有方!末将,愧不敢当!”
最后,武松的目光,落在了杨志的身上:“杨制使,芦荡设伏,神弩破敌,使高俅主力,尽丧泥潭!此战,你‘神臂弩’营,当记头功!”
杨志那张青脸上,亦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拱手饮尽。
待三巡酒过,堂内的气氛,已是热烈到了顶点。
武松,却缓缓地,放下了酒碗。他那双虎目,扫过堂内每一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声音陡然一沉!那喧闹的聚义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弟兄们。”武松缓缓开口,声音,凝重如铁,“酒,要喝。但,这庆功宴,亦是……‘总结’宴!”
“此战,我等虽胜,却不过是,惨胜!”
“我等,守护了山寨与周边百姓,歼灭了朝廷五万州府军,收编了精锐,缴获了物资,彻底巩固了我二龙山之根基!此,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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