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关,军政堂。
夜色已深,烛火通明。
武松端坐于帅案之后,手中,正把玩着一柄从韩滔那里缴获来的、做工精良的佩剑。
堂下,杨志、呼延灼、秦明等一众大将,皆是神情振奋。
鹰愁涧大捷,再添两千俘虏,四员降将!这已是自卧虎关大捷之后,又一场酣畅淋漓的完胜!
“主公!”杨志抱拳道,“此番再擒四将,连同那黑旋风李逵,我等手中,已然握了他梁山泊五员头领!另有前后两批降卒,共计两千三百余人!那宋江、吴用,接连损兵折将,怕是……已成惊弓之鸟了!”
“哈哈哈!”呼延灼亦是抚须大笑,“何止是惊弓之鸟!依末将看,那宋江、吴用,此刻只怕是焦头烂额,坐立不安!主公,我二龙山如今兵精粮足,士气如虹!不如,趁他病,要他命!点齐兵马,直捣那水泊梁山!一举,夺了那鸟位!”
此言一出,秦明等人,亦是纷纷附和,皆是战意高昂!
然而,武松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将那柄佩剑,“哐当”一声,丢在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呼延将军,稍安勿躁。”他的目光,扫过堂内众将,最后,落在了军师闻焕章的身上。“军师,如今,我二龙山‘俘虏营’中,已是‘将星云集’啊。”
武松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李逵、韩滔、彭玘、宣赞、郝思文……再加上那两千三百多张,嗷嗷待哺的嘴。”
“这,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
闻焕章闻言,亦是抚须一笑,他早已看透了武松的心思,当即出列,躬身应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数千俘虏,于我等而言,既是‘累赘’,亦是……‘奇货’!”
“哦?”武松故作不解,“军师何出此言?”
闻焕章不紧不慢,朗声分析道:“主公请想。那梁山泊,为何能聚拢十万之众?靠的,既非钱粮,亦非兵甲,靠的,乃是宋江那块‘仁义’的招牌!他以‘呼保义’自居,视手下头领为‘手足’,以此,笼络人心。”
“如今,”闻焕章眼中精光一闪,“他这‘手足’,足足五根指头,外加两千多根寒毛,尽数,断在了我等的手里!”
“主公试想,他若不救,他这‘仁义’的招牌,岂不是当众碎了?山寨之中,那些个降将派系,本就人心惶惶,若见宋江连韩滔四将都弃之不顾,焉能不反?他那忠义堂的虎皮交椅,便再也坐不稳了!”
“所以,”闻焕章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道,“他,非救不可!哪怕是……倾家荡产,他也要救!”
“哈哈哈!军师真乃我之子房也!”武松闻言,放声大笑!“不错!我武松,便要逼他宋江,来买他那块‘遮羞布’!”
武松猛地站起身,那股运筹帷幄的统帅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
“朝廷十万大军,不日将至!我二龙山,虽连战连捷,但军粮、铁料,依旧是捉襟见肘!此战,若能胜,则我等便有了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本钱!若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堂内众将,皆是神色一凛!
“故而,”武松的声音,变得斩钉截铁,“我等,必须,在这天兵到来之前,将这批‘奇货’,换成我等最急需的……战备之资!”
“此,便是兵法中的——敲竹杠!”
堂内众将,闻听此言,皆是会心大笑!“主公英明!”
“合该让那宋江,出些血本!”
“只是,”杨志心思缜密,出列问道,“此事,该派何人前去?此去梁山,非同小可。非但是索要赎金,更是……耀我军威!此人,既要能言善辩,又要胆色过人,更要能压得住那宋江、吴用的气焰!”
武松闻言,微微颔首,他心中,早已有了绝佳人选。“此事,非二人莫属。”他朗声喝道:“传!‘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前来见我!”
不多时,张青、孙二娘夫妇二人,便联袂而入。自那登州盐铁商路打通之后,这夫妇二人,便成了二龙山“斥候营”与“后勤司”的左膀右臂,行走江湖,联络商贾,不知为主公立下了多少奇功。
“参见主公!”二人齐齐抱拳。孙二娘更是媚眼如丝,巧笑嫣然:“主公深夜召见,莫不是……又有甚么好玩儿的勾当,要交与妾身去办?”
她虽口称“妾身”,那眉宇间的煞气,却比寻常男儿,还要胜过三分!
“哈哈哈!二娘,知我者,你也!”武松大笑。“不错!我正有一桩天大的‘生意’,要交与你们夫妇二人!”
他当即,将那“索要赎金”之计,一五一十,细细说来。张青听得是沉稳点头,孙二娘那双眸子,却是越听越亮!
“好一个‘打包发卖’!好一个‘敲竹杠’!”孙二娘听完,激动地一拍大腿,“主公!这活计,简直是为俺夫妇,量身定做啊!您就瞧好吧!”
武松见她二人已有十成把握,心中大定。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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