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朝堂之上风云变,权奸斗法各争先。假借钦差尸骨寒,暗探潜行入齐烟。
话说那宋徽宗赵佶,在紫宸殿上,听闻那钦差刘梦龙被杀、尸沉弥河、金牌被夺的消息,龙颜大怒,当即便要准了高俅的奏本,调集十五万大军,踏平二龙山,将那“杀害天使”的武松,碎尸万段!
“陛下!臣附议!”高俅跪在地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只要皇帝一发兵,他那五万州府军全军覆没的败绩,便可被这“剿灭反贼”的滚滚洪流所掩盖!
届时,大军压境,武松必死无疑!
他高俅,不仅能报仇雪恨,还能在童贯面前,把丢掉的面子,再挣回来!
就在那圣旨即将拟定,金口即将玉言之际。
“陛下,且慢!”一个尖细而又威严的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硬生生打断了高俅的“美梦”。说话之人,正是那一直冷眼旁观的枢密使——童贯。
童贯缓缓出列,手持象牙笏板,面色凝重,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心怀鬼胎。
他心中冷笑:高俅啊高俅,你这点小心思,咱家若是看不透,这枢密使的位置,早该让你来坐了!若真让你借此机会发兵,胜了,功劳是你高俅的;败了,那是武松太强。更重要的是,咱家那“以贼制贼”、招安宋江的妙计,岂不是要还没开始就泡汤了?
到时候,你高俅大军一出,宋江那墙头草,说不定就真的被吓得倒向了武松,那咱家这盘棋,可就全乱了!
“陛下息怒。”童贯不紧不慢地说道,“高太尉爱国心切,臣深感佩服。只是……臣以为,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可不察啊。”
宋徽宗正在气头上,眉头一皱:“疑点?人证物证俱在,那武松的令牌都在现场,还有何疑点?”
童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阴柔的狠劲,他不看宋徽宗,反倒是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高俅一眼。“陛下,那刘梦龙乃是高太尉府中的虞候,平日里为人如何,高太尉想必最是清楚。”
高俅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强撑着说道:“刘梦龙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不假,但这‘私德’嘛……”童贯故意拖长了声音,“臣可是听说,这刘梦龙在京城时,便是那烟花柳巷的常客,最是个贪杯好色之徒。此番去山东宣慰,路途遥远,难保他不生出什么事端来。”
说到这里,童贯话锋一转,直指要害:“陛下请想,那武松虽是反贼,但向来以‘好汉’自居,行事颇有章法。若真是他要杀钦差,大可在那二龙山下堂堂正正地截杀,以壮声威。何必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迷晕了再装进麻袋沉河?这……这分明是那见不得光的宵小所为啊!”
“再者,”童贯指了指那块令牌,“那二龙山的令牌,乃是何等紧要之物?武松治军极严,怎会允许手下行凶之后,还将这等铁证遗落在现场?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巧得就像是……有人故意要让陛下看到一样!”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窃窃私语。
宋徽宗也不是傻子,被童贯这么一点拨,那股子怒火也稍微冷静了一些。是啊,这事儿确实透着一股子诡异。若真是武松干的,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这时,那一直主张招安的宿元景太尉,也看出了端倪。他虽与童贯不是一路人,但在“不发兵”这一点上,却是利益一致的。
宿元景当即出列附议:“陛下,童枢密言之有理。此事若真是有人栽赃嫁祸,意在激怒朝廷,引大军去攻打二龙山,那我等岂不是中了奸计?若是贸然发兵,不仅耗费钱粮,更可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还请陛下三思!”
高俅一听,顿时急了,指着童贯道:“童大人!你这话里话外,莫非是说本官在欺君?那刘梦龙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就这么算了?”
“高太尉言重了。”童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家只是说,此事需得查个水落石出,方能定夺。若是查实了确是武松所为,到时候再发兵也不迟嘛。高太尉这般急着要发兵,莫非……是怕查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这句话,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高俅的心窝子。他当然怕!他怕查出刘梦龙是在**时死的,更怕皇帝知道他葬送了五万大军的事情!
高俅脸色一白,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徽宗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争吵。
“好了!二位爱卿不必再争了。”宋徽宗沉声道,“童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朕乃天子,岂能被奸计所蒙蔽?此事……确实蹊跷。”
“传朕旨意:暂缓发兵!着枢密使童贯,全权负责查明刘梦龙被杀一案的真相!务必给朕一个水落石出!若有半点欺瞒,定斩不饶!”
“臣,领旨!”童贯大喜,跪地谢恩。
高俅则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他知道,这把火,终究还是被童贯给压下去了。而且,这查案的权力落在了童贯手里,他高俅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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