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长老此时面色凝重,带着神情恍惚的时蓁径直飞向医峰。
一路上怕时蓁再次杀心失控,特意封了她的灵穴。
此番举措,让时蓁心里微沉。
“烦请长老,带我去千针谷,找玉瑶真君即可。”
找生不如找熟,贡献点还是只欠一个为好。
执行长老了然,瞬间改变脚下飞剑方向。
千针谷。
玉瑶真君见时蓁去而复返,心中微沉,以为是伤势复发。
“玉瑶真君,烦请看下此女。”
执法长老语速极快,将天梯战台一幕道出,尤其点明时蓁那当时赤红双眼与失控杀意。
玉瑶真君听闻脸色骤变。二话不说,生命灵力再次探入时蓁体内,仔细探查。
筋脉稳固,丹田平稳。然而灵力触及她识海深处时,一股凶戾的杀意残存,令她这位元婴真君也心头一凛!这绝非肉身之伤,乃是心魂之恙!
那日帮她诊伤时并未发现,也许已经潜藏已久,近日才爆发出来!
她收回灵力,目光如炬,直视时蓁那双迷茫与自我否定的眼睛,沉声问道。
“时蓁,你身无碍。症结,在‘心’。这次袭杀之后,你做了什么?这杀意,绝非一次遇袭所能积攒!它如野草,必有根由!”
时蓁显然想到自己从初临此界时的惶恐不安,到第一次被劫杀时的生死一线,再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反击,此事她不觉着有错。
从和平年代骤然坠入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每一次劫杀皆如重锤。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我?
被逼到绝境,以杀止杀,难道有错?当初炼气五层反杀劫修后的顿悟,那份掌控力量的感觉,难道竟成了歧路起点?
还有暗中对高成宇做的手段,她下手时最并未留情。
思来想去,在两位强者注视下,她不打算继续隐瞒。
“弟子那日被劫杀,事出有因,故而在修养之后,寻机杀了幕后黑手。”
“果然!”玉瑶真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严厉与无奈。
此女天资卓绝,引来生死劫杀!反杀强敌已是惊人之举,重伤未愈竟还敢主动去寻幕后黑手?
太过刚硬,不知进退!外门考核的些许成绩便让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这般莽撞,空有天赋也终将夭折!
不过,此女终究是被那位真尊暗中关注的人选,这份狠厉与果决,虽显稚嫩,却也透着一股难得的锐气。
罢了,既已如此,且点醒她,莫让这好苗子真折在心煞上。
“按理说,我非你授业之师,无权过多干涉。但你需明白,修真之路,步步荆棘。炼气之身,根基未固,心性未稳,便如此不知韬光养晦,一味逞强斗狠,招惹强敌,是取死之道!今日你能侥幸反杀,他日呢?若继续这般莽撞,纵有惊世之才,亦不过是昙花一现,自绝道途!”
时蓁脸色惨白,寒意刺骨。
“斩草除根,本无不可。然你重伤初愈,心魂最为脆弱!你选择此时亲手了结仇怨,以杀止杀,固然快意,却也将那复仇得报时的戾气,尽数吸纳于心魂!”
她的话语像重锤一般,字字敲响时蓁。
“魔修袭杀是外敌,激发的求生之念,其杀意尚属被动。而诛杀高成宇,则是你主动踏入杀戮之道!此乃心之所向的杀伐!你在心魂动荡之际,亲手挥下屠刀,这过程中的‘杀念’,远比被动承受的更为凶戾!它们如跗骨之蛆,深烙心魂,与你重创残留的恐惧、愤怒交织,终在你毫无防备时,孕育出失控的‘心煞’!”
执法长老补充,语气沉重。
“此‘心煞’非外魔,是你自身杀心过重,未能疏导化解,在心境中凝结的恶念!它盘踞识海,平日蛰伏,一旦遭遇引动诱惑,深层愤怒或相似创伤的情境,便瞬间爆发,蒙蔽灵台,驱你为杀戮凶器!若放任,后患无穷!”
时蓁顿时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祸根竟在自己心中!那冰冷的杀意,源于自己未曾放下的屠刀!
她想想自己一步步的将高成宇推入死地,只道是除恶务尽,却不知这复仇的快意背后,竟埋藏着如此凶险的种子?
从现代法治社会到如今的刀口舔血,这巨大的转变,这积累的戾气……竟一直未曾真正审视过自己的内心?
“长老,真君。弟子知错!接下来该如何化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玉瑶真君看着她,目光严厉中藏着一丝叹息与期许。
心性坚韧,有直面心魔的勇气。可惜太过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也罢,既已点明,便助她度过此劫。
“心煞已成,根除不易,但非无解。需内外兼修,重塑心境,构筑心防!”
她提出三条路径。
“第一,清心宁神,压制煞气。”
“立刻修习《清心咒》等宁神法门。此法非根除,乃日常持诵,涤荡杂念,稳固灵台。在煞气躁动时,可作屏障,争取清醒。此为‘堵疏’。”
边说, 边递过一枚记载《清心咒》的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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