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华灯初上,试镜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如星海铺陈。齐磊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一整天的高度专注让他感到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经纪人苏晴递给他一杯温蜂蜜水,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说实话,齐磊,你今天在试镜室里的表现……吓到我了。”
“怎么讲?”齐磊抿了口蜂蜜水。
“那个弹琴的姿势。”苏晴比划了一下,“我站在门外,虽然看不见,但后来王主任的助理告诉我,郑导他们当时都愣住了。你从哪学来的?”
“那个呀~~”齐磊笑了笑说:“我自己想的,怎么样?很酷的对吧?”
苏晴愣住,然后笑出声:“你……你怎么敢的?郑导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导演,你不怕他觉得你在恶搞?”
“如果顾惊弦只是个普通琴师,那确实是恶搞。”齐磊放下杯子,眼神认真,“但他不是。他是谋士,是刺客,是背负血海深仇不得不隐藏自己、用琴音掩盖杀意的人。传统坐姿太安全,太‘文人’了。而单腿站立弹琴,需要极强的平衡和核心力量,这暗示他有武学根基;同时这个姿势不设防又处处设防,随时可以起身应对危险,这符合他的处境。”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这个姿势特别。特别的东西,才会被人记住。”
苏晴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对。今天那么多人试镜,只有你让郑导笑了——虽然只有一点点。王主任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到郑导有表情变化。”
“结果怎么样不重要,”齐磊说,“至少我们尽力了。”
“说到尽力,”苏晴忽然想起什么,“你那本笔记……好像落在试镜室了?我刚才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没看见。”
齐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不是落下了,是故意留下的。”
“什么?”苏晴睁大眼睛,“你疯了吗?那里面可是你对《凰权》的全部分析和表演方案!如果被竞争对手拿到——”
“郑导不会让它流出去的。”齐磊打断她,语气笃定,“而且,笔记里最重要的内容,不是《凰权》的分析。”
苏晴疑惑地看着他。
齐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声音有些飘忽:“笔记的后半部分,我写了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另一个故事。”齐磊转身,目光明亮,“一个叫《六指琴魔》的故事。”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齐磊简要向苏晴讲述了《六指琴魔》的剧情框架:天生六指的少女因家传宝琴“天魔琴”惨遭灭门,坠崖后被高人所救,苦练琴艺复仇;琴音可化为剑气杀人;主角在复仇路上逐渐迷失自我,最终在杀戮与救赎间挣扎……
苏晴听着,表情从疑惑变为惊讶,再到凝重。
“你是说,”她消化着这些信息,“你在给《凰权》做人物分析的时候,联想到了另一个类似但更……更极致的故事?然后把这个故事写在了给郑导看的笔记里?”
“不是联想。”齐磊斟酌着措辞,“是……比较、研究。《凰权》里的顾惊弦,和《六指琴魔》里的主角,有相似的内核——都是被命运撕裂的人,都是用琴作为武器和表达,都游走在正邪之间。但我个人感觉《六指琴魔》这部戏对人物的刻画更极致,更戏剧化,更……适合搬上大荧幕!”
他走回沙发坐下,身体前倾:“苏晴,你想过吗?《凰权》如果是用来拍电视剧的话,体量大,节奏慢,人物和故事层层铺垫更能体现这个剧本的魅力;但《六指琴魔》如果拍成电影,会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更紧凑,更激烈,视觉上更有冲击力。‘琴音杀人’这个概念,在大银幕上能玩出多少花样?眼下习惯了那种硬桥硬马套路的古装动作戏的国内观众们看了它后,我相信会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追捧的!”
苏晴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但随即又蒙上忧虑:“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希望郑导看到这个创意,甚至……希望他能拍电影?”
“对。”齐磊点头,“郑国权导演最擅长的是什么?历史正剧和权谋剧,没错。但你看他早期的作品,其实有很多实验性的东西。一个导演在功成名就后,最渴望的往往不是重复成功,而是突破自己。《六指琴魔》这种带有武侠、奇幻元素的复仇悲剧,可能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苏晴泼了盆冷水,“第一,郑导能不能发现笔记后面那些内容?他那么忙,可能只看你关于顾惊弦的分析就扔一边了。第二,就算他发现了,会不会重视?那只是个粗略的故事框架。第三……”
她加重语气:“版权问题。如果郑导真的感兴趣,这个故事是谁的?你想过吗?”
齐磊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这么远。
“版权……”他喃喃道。
“对,版权。”苏晴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如果这个故事真的那么好,如果郑导真的想拍,那它必须是一个完整的、受法律保护的剧本,而不仅仅是你笔记里的几页灵感随笔。否则,就算郑导想用,也绕不开法律程序。更糟糕的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抢先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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