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335章 祭司的真相

绿光与银辉交织的屏障外，幻境的崩塌仍在继续，但夙缨的目光已锁定在脚下那道濒死的身影上。

黑袍祭司被她死死掐住喉咙，兜帽早已在方才的混乱中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嘴角溢着黑血，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夙缨，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等了太久。

“咳……你终于……问到了……”祭司的声音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磨过的朽木，“以为……是随机的献祭？呵……凡夫俗子的天真……”

夙缨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平安”木牌硌得她生疼。静心玉的绿光在她周身轻轻晃动，让她的意识保持着难得的清明，却也让祭司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最敏感的神经。

“放开……让我说……”祭司艰难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你母亲……不是偶然路过……她是……撞破了我们的秘密……”

幻境突然剧烈震颤，周围的景象扭曲变形，竟在他们脚下拼凑出多年前的画面——还是这座祭坛，却比记忆中更完整，石壁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年轻的凡人母亲被两个黑袍人押着，怀里紧紧护着年幼的夙缨，脸上满是惊恐却又倔强的神情。

“她在墟渊据点当洗衣妇时，”祭司的声音与幻境中母亲的哭喊重叠，“听见了我们的密谈……双生血脉……凡人与神裔的混血……是打开界门的钥匙……”

画面里，年幼的夙缨被强行从母亲怀里拉开，手腕上渗出的血滴落在祭坛中央，竟瞬间被符文吸收，亮起妖异的红光。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拼命挣扎，却被黑袍人死死按住。

“你神裔生母的血脉太高贵，纯度过高，反而难以驾驭界门的混沌之力。”祭司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而凡人血脉的驳杂，恰好能中和那份纯粹……你们母女，一个提供神裔的本源之力，一个提供凡人的调和之血，本就是天选的祭品！”

“闭嘴！”夙缨猛地收紧手指，祭司的脸瞬间涨成青紫色。

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窒息的痛苦，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你母亲……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你是神裔，知道我们要献祭你们……她本可以跑的……”

幻境中的母亲突然停止挣扎，只是定定地看着被按在祭坛上的女儿，眼神里闪过决绝。她趁黑袍人不备，突然撞向旁边的石柱，鲜血瞬间染红了祭坛的符文。

“她用自己的血……污染了祭坛……”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虽然没能阻止仪式……却让界门的开启推迟了十年……也让你……多活了十年……”

夙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清晰得可怕——母亲倒下时奇怪的姿势，祭坛上那片不属于仪式的血迹，还有她被救走时，耳边似乎传来的低语：“活下去……别信他们……”

原来母亲不是碰巧卷入，而是明知危险却选择留下；原来那场献祭不是意外，而是针对她们母女的阴谋；原来自己能活下来，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喘息。

“你以为的复仇……”祭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神像毒蛇般盯着她，“不过是……在替我们……完成未竟的仪式……你的恨……你的血……都会让界门……彻底开启……”

话音未落，祭司的头颅突然无力地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夙缨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掌心的木牌仿佛被烧得滚烫，“平安”二字刺得她眼眶发酸。幻境在她周围加速崩塌，金黑二色的力量再次翻涌，可这一次，她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力量的源头，似乎并非只有仇恨与血脉——还有母亲留在她记忆里的，那道用生命换来的，名为“守护”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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