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271章 上谷残魂

炎波谷的热浪几乎要将灵力都烤得沸腾。景遥踏着滚烫的岩浆岩前行，靴底与岩石相触，发出细微的焦响。传闻这里沉睡着上古火神的残魂，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而来——自那日在破庙惊醒，母亲“凡路皆心选”的话语便在耳畔萦绕，他总觉得，天道预言并非终点。

谷心的火山口正喷吐着赤红的岩浆，热浪中浮着一道虚影，周身燃着金红色的火焰，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股贯穿古今的磅礴气息。

“终于来了。”虚影开口，声音像烧红的烙铁在石板上摩擦，“墟渊契的新任宿主。”

景遥停下脚步，掌心渗出细汗：“您是……上古火神？”

“残魂罢了。”虚影轻笑，火焰般的发丝在热浪中飘动，“沉睡万年，被你身上的混沌之力惊醒。”他的“目光”落在景遥腕间，“天道那两句预言，听得你很是头疼吧？”

景遥一怔：“您知道预言？”

“天道做什么，瞒不过我们这些开天辟地时的老东西。”火神残魂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不过是制衡之术罢了，算什么定数。”

“制衡之术？”

“你以为墟渊是混沌本源，九枢是封印锁钥？”火神残魂忽然大笑，火焰剧烈跳动起来，“错了！墟渊是开天辟地时的‘生’之力，九枢是‘灭’之力的碎片。当年上古神战，‘灭’之力失控，才被诸神以墟渊的‘生’性压制，化作九枢分藏六界——所谓‘集齐九枢’，其实是让‘生’与‘灭’再次相遇。”

景遥瞳孔骤缩：“那反噬……”

“是‘生灭相抵’的假象。”火神残魂打断他，“天道怕有人掌控生灭之力，才编造出‘六界覆灭’的谎言。至于‘自斩焚魂’，不过是想彻底抹去墟渊这股能与天道抗衡的力量罢了。”

岩浆忽然翻涌起来，映得虚影轮廓愈发清晰。“你以为天道真的无私？”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它是天地法则的化身，却也忌惮能撼动法则的存在。墟渊能生能灭，能破能立，恰是它最大的威胁。”

景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原来他一直活在天道编织的骗局里，所谓的“二选一”，根本是扼杀所有可能的陷阱。

“那……有没有第三条路？”他艰涩地开口，声音在热浪中微微发颤。

火神残魂的火焰忽然柔和下来：“你以为我为何要等你？墟渊契本就有第三种可能——生灭同源，相克亦相生。若能以自身为炉，引九枢的‘灭’之力入墟渊的‘生’之核，非但不会反噬，反而能催生出新的天地法则，彻底化解混沌与秩序的死结。”

“以自身为炉？”

“没错。”虚影向前飘了飘，火焰中伸出一只虚幻的手，轻轻点在景遥眉心，“你需承受生灭相激的万钧之力，稍有不慎便会被撕成碎片。但一旦成功，墟渊将不再是威胁，九枢也会化作新法则的基石，而你……”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期许：“你将成为超越天道的存在，真正掌握六界的生灭。”

景遥只觉得眉心发烫，无数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上古神战的碎片，是墟渊与九枢的本源，是生灭二力交织的图谱。原来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天道怕他走到这一步，才设下的障眼法。

岩浆渐渐平息，谷中热浪似乎也温和了许多。火神残魂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我残魂将散，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记住，天道能定预言，却定不了人心。你母亲说得对，凡路皆心选。”

虚影化作点点火星，融入岩浆之中。景遥站在火山口，望着掌心悄然亮起的暗纹，那暗纹不再是血色藤蔓，而是生出了金红相间的纹路，像极了生灭二力交织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笑声在空谷中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岩壁上的火鸟。原来真正的答案，一直藏在被天道掩盖的真相里。

远处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是夙缨冲破阻碍寻来了。景遥转身望向谷口，玄色衣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这一次，他终于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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