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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卿刚跨出长乐宫门槛，就踮着脚往御膳房方向瞅，嘴角的桂花糕渣还没擦干净，就跟沈砚讨价还价：“等会儿回府，你得把那瓶藏在书房梁上的竹叶青给我，不然我就把你当年在边关装病骗我熬粥的事，写成话本让萧景行印一万册，贴满京都城墙！”
沈砚正帮她拂掉衣襟上的药味，闻言低头笑出声，指尖划过她耳垂：“先熬过金銮殿那关再说。你没瞧见刚才王御史看你的眼神？跟要把你那紫檀木盒里的兵符生吞了似的。”
萧景行揣着先帝手谕跟在后头，还在碎碎念话本大纲：“开篇就写‘长乐宫惊闻秘辛，私生子掀翻皇家底’，中间加段你跟皇帝讨御酒被拒的戏码，结尾再写金銮殿对峙 —— 晚卿你可得支棱起来，最好能拔剑拍桌，这样才够劲！”
“拔什么剑？”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从阿阮手里抢过最后一块桂花糕，“我有先帝遗诏和兵符，比剑管用多了。再说拔剑多累，万一溅上血，还得洗衣裳，我的云锦裙可是新做的，沾了血就不好卖二手了。”
话音刚落，就见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怀里的笏板都歪了：“苏、苏小姐！沈世子！萧公子！金銮殿上吵翻了天，王御史带着一群老臣跪在殿外，说、说绝不能让女子掌兵符，还说要请陛下收回成命！”
苏晚卿嚼着桂花糕的动作一顿，第一反应是拍大腿：“完了！早知道刚才在宫里就该顺两瓶御酒，现在去金銮殿吵架，连口润嗓子的都没有！”
沈砚无奈地牵住她的手，往金銮殿方向走：“先去把架吵赢了，回头我让萧景行去御膳房偷，他撬锁的手艺比话本写得还溜。”
萧景行立刻挺胸：“那是！上次在西域商队库房，我只用一根细铁丝，就打开了装宝石的箱子 —— 哎晚卿你别瞪我，那宝石最后不都给你充小金库了吗？”
三人赶到金銮殿时，果然见一群老臣跪在丹墀下，为首的王御史头发都白了，还梗着脖子喊：“女子不得干政！这是祖宗规矩！苏小姐虽有兵符，终究是庶女出身，岂能执掌兵符库？陛下若是糊涂，我等臣子绝不能糊涂！”
苏晚卿刚要上前，就被沈砚拽到身后。他握着剑鞘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不高却带着威压：“王御史这话，是说先帝糊涂？兵符库是先帝亲赐给晚卿的，遗诏上白纸黑字写着‘苏晚卿可代掌兵符，辅佐新帝’，难不成御史大人觉得，先帝的话也作不得数？”
王御史没想到沈砚会直接抬出先帝，噎了一下才反驳：“先帝那是病糊涂了！再说遗诏……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
“伪造？” 苏晚卿从紫檀木盒里掏出遗诏，“啪” 地拍在旁边的案几上，宣纸散开，“你自己看！先帝的玉玺印在这儿，墨迹还带着松烟香，比你家那本翻烂的《大明集礼》还新鲜。当年我钻狗洞逃婚都比你懂规矩 ——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让祖宗规矩，挡着大朔的太平吧？”
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老臣都忍不住咳嗽，萧景行更是凑到王御史身边，小声补刀：“御史大人，您这胡子都快吹成机关鸢了，消消气。晚卿说得在理，要是让幽冥阁抢了兵符，您这胡子怕是连吹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御史气得手抖，指着苏晚卿：“你、你简直是以下犯上！”
“我这是以上应下。” 苏晚卿叉着腰，从怀里摸出兵符，阳光照在兵符的花纹上，晃得人眼晕，“兵符在此，先帝遗诏在此，你们要是不服，就先问过我手里的兵符，再问过沈砚手里的剑。当年我能从侍郎府的狗洞钻出来，就能在金銮殿护着兵符库，你们要是想拦，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老骨头，能不能扛得住幽冥阁的毒针！”
沈砚适时拔出剑，剑刃映着晨光，泛着冷光：“谁不服，先过我这关。我夫人的事，就是我靖安侯府的事，谁敢动她，就是跟我沈砚作对。”
萧景行见状，立刻 “噗通” 一声跪下，还不忘拽了拽旁边礼部尚书的袖子：“臣等拥护苏小姐掌兵符！先帝遗诏在此，谁敢质疑，就是质疑先帝！”
礼部尚书本就犹豫，被萧景行一拽，也跟着跪下。其他老臣你看我我看你，想起幽冥阁的狠辣，又瞧着沈砚手里的剑和苏晚卿手里的兵符，终究是没敢再硬撑，一个个跟着跪下，齐声道：“臣等拥护苏小姐！”
王御史见大势已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却也只能不甘地跪下。
苏晚卿看着满殿的臣子，悄悄跟沈砚说：“早知道吵架这么累，还不如钻狗洞呢。对了，你刚才说的竹叶青，可别忘了给我。”
沈砚笑着帮她把遗诏收好，指尖弹了弹她的额头：“忘不了。等会儿回府，我就给你取。不过下次再跟老臣吵架，别总提钻狗洞，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侯府的少奶奶，就这点出息。”
“怎么没出息？” 苏晚卿不服气，“钻狗洞也是本事，不然当年怎么能被你抓包，怎么能有现在的兵符库？”
萧景行凑过来，一脸兴奋：“哎哎哎！刚才这段必须写进话本！就叫《卿卿公主金銮殿舌战群儒，沈世子拔剑护娇妻》，保证比我之前写的武打戏还卖座！晚卿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写得又飒又厉害，就是…… 能不能把钻狗洞那段改改，改成‘智闯侍郎府密道’？显得更文雅点。”
苏晚卿白了他一眼：“改什么改？钻狗洞才是我的招牌！你要是敢改，我就把你偷西域宝石的事，也写进话本里，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萧大公子是个‘珠宝大盗’！”
萧景行立刻讨饶：“别别别！我不改还不行吗？钻狗洞就钻狗洞，这才叫真实！”
沈砚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透过金銮殿的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苏晚卿在身边，再难的关，他都能闯过去 —— 当然，前提是，得把她的小金库和御酒都管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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