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剑还在滴着血,苏晚卿已经蹲在地上扒拉那只黄铜喉哨。晨光透过戏班的窗棂斜切进来,照得她发间的珍珠钗明明灭灭 —— 那是刚才从萧景行头上薅下来的。
“别碰那玩意儿。” 沈砚用剑鞘把她的手拨开,“西域的机关术都带淬毒,沾了就得脱层皮。”
萧景行正踮脚往井里瞅,闻言突然蹦起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刚弄死个传声筒,转头就研究起凶器了?” 他指着井里漂浮的木匣碎片,“这老小子肯定是想销毁证据,咱们得赶紧去长公主府 ——”
“不去。” 苏晚卿突然把喉哨揣进袖袋,拍了拍手上的灰,“现在去就是送人头。” 她扯了扯沈砚的衣袖,指尖在他腕骨上画了个圈,“咱们得先回府,我那小金库的账本还没藏好呢。”
“你脑子里就只有钱?” 沈砚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却被她歪头躲开,那点力道全落在了空气里。他无奈地摇摇头,剑穗上的玉坠晃了晃,“回府可以,但你得答应我 ——”
“不闯密室,不翻你书房,不跟苏云裳吵架。” 苏晚卿抢着把话说完,从怀里摸出颗糖葫芦塞给他,“喏,堵上你的嘴。”
萧景行在一旁看得直咋舌:“我说你们俩这打情骂俏的功夫,能不能分点给破案?” 他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戏班后墙,“那边有狗洞,比正门好走。”
三人刚钻出狗洞,就见侯府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捧着个镶金嵌玉的礼盒。“世子爷,西域使团送贺礼来了,说是伊勒国王特意嘱咐的。”
苏晚卿的眼睛瞬间亮了,比刚才看见喉哨时亮得多。“伊勒国王?” 她伸手就要去拆礼盒,被沈砚一把按住。
“急什么。” 沈砚掂了掂礼盒,眉头微蹙,“西域人送礼,从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示意小厮打开,里面铺着厚厚的丝绸,堆满了紫莹莹的葡萄干,颗颗饱满得像要滴出蜜来。
“这不是挺好的吗?” 苏晚卿捏起一颗扔进嘴里,眯眼咂摸,“比京都铺子卖的甜多了。” 她突然哎哟一声,从嘴里吐出个东西,“什么玩意儿硌牙?”
那是枚指甲盖大的木虫,翅膀薄如蝉翼,肚子上还刻着细密的纹路。萧景行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是西域的‘窃听虫’,能把听到的话记在翅翼上。”
苏晚卿的脸瞬间黑了:“送点葡萄干还夹带私货?这伊勒国王是不是跟我有仇?” 她突然眼珠一转,拽住沈砚的胳膊,“要不咱们演场戏?”
“演什么?”
“就说兵符藏在城郊破庙。” 苏晚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上次抓老商人那地方,正好能设伏。” 她把木虫放回礼盒,特意用葡萄干把它埋得严严实实,“让他们偷着听,听完还得谢谢咱们送情报。”
沈砚挑眉:“你就不怕他们不上当?”
“怎么会不上当?” 苏晚卿拍着胸脯,“我娘当年跟我说,对付坏人就得用他们的法子 —— 比如我那嫡母,总爱偷拆我的信,我就故意写些假地址骗她跑腿。” 她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这木虫肯定是血月教的人安插的,伊勒国王未必知情。”
萧景行在一旁拆了块葡萄干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俩这是把江湖当戏台子,每天不演两场浑身难受。” 他突然指向街角,“说曹操曹操到,那几个卖香料的西域人,眼睛都快黏在礼盒上了。”
三人故意放慢脚步往侯府走,苏晚卿一路嘀嘀咕咕,把破庙的位置说得清清楚楚,连哪棵老槐树下埋着酒坛都编得有鼻子有眼。沈砚偶尔插句话,配合得滴水不漏,气得萧景行直翻白眼:“我看你们俩别当侯爷夫人了,去戏班唱双簧得了,保管场场爆满。”
刚进侯府大门,苏晚卿就拽着沈砚往书房跑。“快,咱们得赶紧调兵遣将。” 她从书架上翻出张京都地图,用朱砂笔在破庙位置画了个圈,“让萧景行带些人手去埋伏,咱们从后门溜出去 ——”
“溜出去干嘛?” 沈砚按住她的手,“你想亲自去?”
“当然得亲自去。” 苏晚卿理直气壮,“那可是我的小金库换来的计策,不去看看成果多亏啊。” 她突然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沈砚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萧景行正蹲在院子里数葡萄干,闻言抬头:“你们俩又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 苏晚卿抛给他个钱袋,“去给兄弟们买点家伙式,今晚争取把血月教的人一网打尽。” 她晃了晃手里的木虫,“这小东西,正好给他们当个见面礼。”
傍晚时分,城郊破庙果然来了不少黑衣人。他们猫着腰摸进来,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正是白天在街角卖香料的西域人,左手缺了根小指 —— 标准的幽冥阁杀手打扮。
“老大,真在这?” 有个小个子杀手紧张地四处张望,“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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