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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和遐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奈何桥尽头后，孟婆浑浊的目光越过桥面，投向下方泛着幽光的忘川河。
河水中，一个光团正缓缓沉浮，里面包裹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 正是林仙。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袍破碎不堪，隐约能看到底下纵横交错的伤口，连灵魂都透着一股虚弱的气息，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这小子，倒是和过去一样能折腾。” 孟婆轻声嘀咕着，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孟婆汤，眼神淡然。
从陈白和遐蝶走完百世轮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百年。
这百年间，青虚界、上苍界、仙界都发生了太多事 。
林仙自中洲的神秘遗迹出来之后，救青虚界于域外邪魔的水火之中，境界突飞猛进，一路闯到上苍界，又凭着引仙笔和天书地馆的底蕴，硬生生闯进了仙界。
可在仙界的一次与域外邪魔的战斗中，被数位域外邪魔强者围攻，身受重伤，昏迷后顺着空间裂缝漂流，正好落在了奈何桥附近，被孟婆顺手捞了上来。
原本以孟婆的能耐，治好林仙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她一眼就看出林仙胸口也藏着一颗凡尘心，纯粹又坚韧。
索性就把他也丢进了忘川河的百世轮回里了，这样既能让轮回之力修复他的**和灵魂，又能顺便考验一下这颗凡尘心，一举两得。
一切都在按过往轮回的轨迹悄然进行着，林仙的光团在忘川河中缓缓转动，吸收着轮回之力，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孟婆瞥了一眼林仙的方向，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给排队的鬼魂舀汤，只是偶尔，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扫向空无一人的虚空，仿佛在和什么人对视。
她注视的方向，正是轮回之外，时序天枢中几位至高强者所处的小世界。
时序天枢里，五大至高的身影悬浮在星象罗盘旁，目光都聚焦在前方的光团上，光团中正播放着陈白和遐蝶走完轮回的画面。
当看到孟婆那一眼扫来时，五人瞬间僵住。
【玄卜】墨辰本尊手中的罗盘差点没拿稳，眼神里满是惊讶：“孟婆前辈她…… 她居然能察觉到我们？”
【符业】谭显的化身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也难怪，毕竟是孟婆。”
【恒心】楚恒的化身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释然：“我们早该想到的。”
【长生】寿江龟尊的化身捋了捋胡须，声音苍老却平静：
“孟婆自混沌界诞生之前便已存在，是所有已升维、未升维位面的轮回源头，能察觉到我们的窥探，不足为奇。”
【道隐】竹隐的化身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幸好她老人家没计较，不然我们这几位可有的受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孟婆可不是传说中只会熬汤的老婆婆。
她执掌所有位面的轮回，还负责考验每一个拥有凡尘心的人，无论是谁，想要守住本心、走得更远，都绕不开她的考验。
在座的五位，包括之前撤去化身、在书中域布置应对裂变者的【剑藏】林仙在内，都曾经历过孟婆的考验。
他们能走到至高境，正是因为通过了考验，守住了自己的凡尘心。
孟婆的实力深不可测，却从未有过任何战绩，不是打不过，而是没人敢招惹她。
毕竟，谁也不想跟掌控整个混沌界轮回的存在为敌。
所以，当轮回中的孟婆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时，几人虽然惊讶，很快就释然了。
更让他们松口气的是，孟婆并没有发出任何警告，显然是默许了他们私自动用轮回之力的行为。
这背后的缘由，他们隐约能猜到几分。
当初【剑藏】林仙和【恒心】楚恒构建这个小轮回时，位于混沌界黄泉奈何桥上的孟婆本体就已经察觉到了。
她脚下的奈何桥和忘川河，连接着所有位面的冥界，自然也包括这个人工构建的小轮回。
一开始，孟婆是打算警告他们的。
毕竟上一次，【梦者】和【现实】那两个小家伙，就因为感情纠葛动用轮回之力，构建了一个违规的超大轮回。
甚至差点毁掉混沌界五分之二的疆域，最后还是【恒心】楚恒出面调解，才妥善处理了那场危机。
可这次，她在这个小轮回里捡到了遐蝶。
那个从忘川河上凭空漂来的女婴，从会说话起就笃定自己叫遐蝶，在她身边一天天长大，孟婆早就把她当成了亲孙女。
这场意外的轮回，让她多了一个贴心的孙女，自然也就懒得计较这几个小至高的 “小动作” 了。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玄卜】墨辰本尊收起罗盘，眼神恢复了平静。
“孟婆前辈既然没表态，我们继续观察便是。”
其他几位至高纷纷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光团上，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
轮回之外的另一端，书中域最高处——天外天的云阙宫。
宫殿里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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