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震颤,碎石如雨。那自玄冰棺椁中破封而出的恐怖黑影——前朝魔主夏侯桀的残魂,已彻底凝聚成形。他周身翻滚着浓稠如墨的蚀灵迷雾,那双猩红的眼眸,如同地狱深渊燃起的鬼火,带着碾碎万物、吞噬生灵的无尽怨毒与饥渴,率先锁定了祭坛之上气息最为炽盛、身负“情念玄甲”守护的萧煜,以及他怀中那刚刚觉醒、眉心金芒流转的帝星婴儿!
“蝼蚁……交出……血脉!” 沙哑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千冤魂的呓语,冲击着每个人的神魂。
而另一边,首辅苏文瀚见自己苦心经营二十载、意图用以掌控天下的“陛下”彻底失控,脸色剧变,眼中闪过惊惧、不甘与一丝疯狂的算计。他猛地看向被魔主气息逼退至角落的萧煜,又瞥了一眼地宫入口方向,似在权衡,又似在寻找新的契机。
魔主夏侯桀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修为稍弱的黑衣死士,已在这恐怖的灵压下面色惨白,口鼻溢血,甚至有人直接心神崩溃,瘫软在地。
萧煜首当其冲!
他只觉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怀中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发出细微的呜咽,眉心的帝星金芒明灭不定。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副由璎珞以生命铸就、已然黯淡的“情念玄甲”,仿佛被这同源却充满恶意的蚀灵之力彻底激发,暗金色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流转,硬生生在他与婴儿周身撑开了一道薄而坚韧的屏障,将那毁灭性的威压隔绝在外!
“咦?”魔主夏侯桀发出一声轻咦,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更深的贪婪,“竟能抵挡本座的‘寂灭灵压’?这守护之力……有趣!吞噬了你,想必能弥补本座亏损的魂源!”
他不再废话,一只完全由精纯蚀灵迷雾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魂啸,当头便向萧煜抓来!鬼爪未至,那阴寒刺骨、侵蚀生机的气息已让萧煜如坠冰窟!
避无可避!
萧煜眼神一厉,将怀中婴儿更紧地护住,体内那丝得自星辉洗礼的佛门金刚之力与璎珞渡来的最后生机疯狂运转,尽数灌注于手中的玄铁锁链,不退反进,猛地向上挥出!
“铛——!”
锁链与鬼爪悍然相撞,发出的却不是金铁交鸣,而是如同万鬼齐哭的尖锐嘶鸣!萧煜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锁链,整个人如同被攻城巨锤击中,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边缘的石柱上,喷出一大口鲜血。那“情念玄甲”剧烈闪烁,虽未破碎,却明显又黯淡了几分。
差距太大了!这魔主即便只是残魂,其力量也远超凡人武学的范畴!
“萧煜!” 刚刚勉强稳住身形的洛无情见状,目眦欲裂,不顾自身伤势,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刺魔主后心,试图为萧煜争取喘息之机。
“蜉蝣撼树!”夏侯桀甚至未曾回头,只是周身翻滚的迷雾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便轰在洛无情身上。洛无情如遭雷击,长剑脱手,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摔出,撞在墙壁上,生死不知。
魔主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萧煜,猩红的眼中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看你能撑到几时!”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彻底碾碎这碍事的“乌龟壳”时——
“陛下!且慢!” 苏文瀚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急切与谄媚。
夏侯桀动作微顿,猩红的目光瞥向苏文瀚,冰冷无情:“你这废物……还有何话说?”
苏文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拱手道:“陛下,此子身负的守护之力颇为奇特,似与镜影法则及至纯情念相关,强行攻破恐损及其内蕴藏的帝星血脉精华。不如……由臣设法将其剥离,再完整奉献于陛下,如此方能物尽其用!”
他说话的同时,袖袍微动,一枚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玉符悄然滑入掌心。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原本用以在魔主苏醒后确保自身主导地位的“控魂符”,如今局势失控,他只能冒险一搏,试图先稳住魔主,再图后计!
夏侯桀沉默了片刻,那猩红的眼眸盯着苏文瀚,仿佛能看透他内心所有的算计。地宫内气氛凝固,只剩下蚀灵迷雾翻滚的细微声响和萧煜粗重压抑的喘息。
“呵……”良久,魔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也好……本座便看看,你这蝼蚁……还有何手段。”
他竟真的暂时收手,那庞大的鬼爪缓缓散去,但恐怖的威压依旧笼罩全场,显然只要苏文瀚有任何异动,便会迎来雷霆一击。
苏文瀚心中稍定,知道暂时争取到了机会。他转向萧煜,眼神复杂,有嫉恨,有贪婪,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萧侯爷,事到如今,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将这婴儿交给本座,或许……本座能在陛下面前,为你求个痛快,甚至……留你那心上人一缕残魂转入轮回,也未可知。”
他刻意提及璎珞,试图攻破萧煜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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