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玫艺空间”办公室
窗外的冬阳带着几分无力感,斜斜地照进办公室。黄亦玫站在窗前,背影显得单薄却坚定。那场由一支舞引发的风暴虽然表面上已经平息,但她深知,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许红豆大方得体的澄清,像一面清晰的镜子,照出了她与苏哲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是有妇之夫,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的世界有必须守护的堡垒。
她转身,看向正在忙碌的助理小杨和几位核心团队成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小杨,从今天起,‘边界与回响’项目与哲略基金会那边的所有具体对接工作,由你全权负责。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不需要再直接汇报到我这里。”
她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告诫团队:“我们必须更专业化、流程化。这样对项目,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小杨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这安排背后的深意,她点点头:“明白了,亦玫姐。我会处理好的。”
黄亦玫“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桌面上那份展览画册的最终样稿,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将具体执行权下放,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也是最有效的避嫌方式。她必须,也只能,将苏哲彻底推回到“投资人”和“合作伙伴”那个遥远而安全的位置上。
纽约,哲略资本总部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哲在位于纽约的办公室里,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基本平息的舆情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许红豆在处理这次危机中展现出的信任、智慧与力量,让他感激,也更让他愧疚。他不能,也绝不允许自己再次因为任何与黄亦玫相关的、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让红豆和孩子们受到伤害和困扰。
他按下内部通话键,接通了首席助理艾米丽。
“艾米丽,关于帝都‘玫艺空间’的那个文化项目,”苏哲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疏离,“后续的所有具体事宜,由基金会专业团队全权跟进处理。除非涉及战略层面的重大变更,不必再事事呈报给我。确保项目顺利推进即可。”
“好的,苏先生。”艾米丽利落地回应,没有任何多余疑问。
挂断通话,苏哲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这是一种明确的姿态,既是做给外界看,更是做给许红豆看,也是对自己内心那丝不该有的涟漪的强行镇压。他和她,退回到各自堡垒的最深处,由团队构筑起一道安全的防火墙,是最理智,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纽约,苏哲家中
许红豆正在插花,修长的手指熟练地修剪着一支白玫瑰的枝叶。丽莎轻声向她汇报了苏哲刚刚在公司下达的、关于“玫艺空间”项目放权的指令。
许红豆修剪花枝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只是眼底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悄然松弛了几分。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先生处理得很妥当。”丽莎补充了一句。
许红豆将修剪好的白玫瑰插入水晶花瓶中,端详着它的优雅姿态,语气平淡:“本就是工作的事情,按流程办就好。”
她没有多说什么,但内心对苏哲的这个决定是满意的。这至少表明,他意识到了问题的敏感性,并且愿意主动采取措施来规避风险,维护家庭的稳定。信任来之不易,他正在用行动小心翼翼地修复。这就够了。至于心底那丝被照片刺伤后的隐痛,她选择将其掩埋在得体的平静之下。
帝都,国家建筑设计院
苏睿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是复杂的建筑图纸,但他的目光却有些失焦。手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天前那场风波的零星后续报道,以及一些关于“玫艺空间”展览筹备的行业资讯。
他看着报道中黄亦玫那张清瘦却眼神坚定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混合着心疼、敬佩和深深无奈的情绪。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从她离婚,到艰难创立“玫艺空间”,再到这次无端被卷入舆论漩涡。他看到了她的坚韧,她的才华,也看到了她独自承受的压力。
他多想能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递上一杯热水,说一句“别太累”。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她生命中一个不起眼的配角,是她邻居家那个沉默寡言、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暗恋,像一颗被深埋的种子,不见天日,也无法生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外,默默地注视着她,希望她一切安好。他关掉了网页,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图纸上,将那份苦涩的情慕,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
帝都,水木园苏家
苏哲例行公事地回水木园看望父亲和继母。饭桌上,气氛一如既往地带着些许疏离和客套。继母王曼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任何可能敏感的话题,只聊些家长里短。
饭后,苏志远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苏哲,两人走到阳台上。冬日的寒风有些刺骨,苏志远看着身边这个早已超越自己、成就惊人的儿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不像陈月琴那般尖锐,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苍凉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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