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妖界努力上岸 P576：他罪有应得

镇妖的金光依然在他的身上灼烧，化作一条条灼烧的红痕，让他如同在岩浆里垂死挣扎的一朵残花。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长发散落我的全身，他张开了嘴，妖光从他嘴中破碎而出，竟是吐出了他的妖丹！

吐出妖丹后，他全身也开始渐渐变回原形，衣衫破碎，露出了他正在变回花茎的身体。

“这里面……有我的供词……也是……我的遗言……”他虚弱地在我颈边述说。

雪凛立刻上前握住了那枚妖丹。

玉涂和小蛇也纷纷站在了他的身边。

榑缠虚弱地恳求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小瑶……你们……爱她……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再提任何要求……但是……我还是想求你们……准我……死在小瑶怀里……因为……我真的……很害怕……”

榑缠的声音再次颤抖，泪水也从他的眼角再次滑落，润湿了我的肩膀。

玉涂侧开了脸默许，雪凛默然垂脸，小蛇也不再咧嘴，而是静静看着他。

“谢……谢谢……”榑缠放松了身体，躺在了我的怀里，全身开始龟裂，如同干枯的花瓣，开始破碎。

他看向我，花瓣般的眸子里，属于妖族的妖光正在慢慢熄灭：“小瑶……我死后……会生成一颗种子……”

我抱紧了他，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却扬起了淡淡的微笑，抬起正在破碎的手：“别为我哭……我不配……我的手上……满是妖族……和你们人类的……血……谢谢你……在我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得到了一些温暖……所以……我要为你做件事……你仔细听好……”

我哽咽点头，泪水滴落在他手心里，竟是滴穿了一个洞。

“我死后……会生成一颗种子……我是神木之子……长于妖界……则为妖树……长于仙界……则为仙树……故……你让玉涂他们寻来仙泥……以仙水灌之……我可为仙苗……待我开花结果……你将果食之……”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让我……吃你！”我的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

他扬唇淡淡浅笑：“无碍……我为仙树……仙果自然可食……”他看向玉涂，雪凛和小蛇，“你们当知之……务必让小瑶食下……”

玉涂转回脸，粉眸里也浮出了复杂而纠结的情绪，眸光轻轻颤抖。

玉涂，雪凛和小蛇缓缓蹲在了榑缠的身旁，目露悲伤地看着他。

榑缠朝他们伸出手，玉涂轻轻握在手中，宛若深怕用力便将那只干脆的手碰碎。

“我每月会有一果……你们摘之让小瑶食之……”榑缠的话越来越轻，交代地却是越来越认真，“食满七七四十九之后……小瑶仙体自成……”

我继续惊讶地看着他，仙体……自成！

我吃了榑缠……我能拥有仙体！

“那时……小瑶便可与你们……长相守……无须……再待转世……相……寻……”榑缠的手在玉涂的手中破碎，飘飞。

“可是！你那时会神形不保！”雪凛急呼。

榑缠的脸已经在我的怀中开始干枯，他双眸已经紧闭，破碎的唇轻动，吐出了最后的缥缈的话语：“无碍……无悔……”

“榑缠！”我心痛地抱紧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却“扑簌”一声，瞬间在我怀中炸碎，化作翩翩干枯的碎片炸碎开来，宛若那枯叶蝶四散飞落。

一枚干巴的种子缓缓掉落，玉涂伸手接入手心，他握紧了那枚种子，也沉痛地拧紧了双眉，无法呼吸。

我们无法想象榑缠生长于怎样的环境，但那一定是让他充满了恐惧，寒冷到窒息的地方。

表面如此温润亲和的榑缠前辈，原来心底一直在渴望半丝温暖，带他离开那片黑暗。

“哎……”参翁前辈发出沉重的一声长叹，“没想到啊……原来有那么多妖族，都在努力除掉神木。”

那么多……

听参翁前辈的语气，似乎不止我们和榑缠。

雪凛他们也有觉，站了起来，追问：“还有谁？”

参翁前辈面容肃然：“你们绝对想不到，他也以身犯险，深入魔窟。”

我擦了擦眼泪，也站起看参翁前辈。

参翁前辈目光微沉：“就是，敖赢的父亲。”

我迷惑地看向玉涂他们，敖赢是谁？

玉涂他们却是惊呼：“敖冥的伯父！”

他们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敖冥说过，怀疑他堂兄的父亲也有参与，却没想到，他的伯父也是卧底！

参翁前辈无限感叹：“他在敖赢死后，以为子报仇之由，入了这魔窟，欲寻真相，为子报仇，却没想竟是神木，他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想等待时机，未曾想，你们到了。”

我们几人听后，变得沉默。

原来在隐秘之处，还有其他妖族也在努力，他们或许与我们有不同的原因，但是，他们都跟我们有同样的目的，就是：铲灭这个祸妖祸人的邪恶组织！

知道了敖冥伯父的真相，敖冥可以安心了。

我们几人看着榑缠留下的种子，榑缠为了获得神木绝对的信任，他也堕成了恶魔，为妖界的妖族提供人肉，为人界的灵族和人类提供妖族。

正如他的自白，他的双手沾满了妖族和人族的血，他，罪无可恕，即便是为了诛灭恶魔，但功过已不能相抵。

无论怎样的审判，他都是死罪，他如愿死在我的怀里，这是对他最后的仁慈，也是我对他的感激。

玉涂将种子放入我的手中：“榑缠罪已清。”

轻轻的五个字，代表了他们已经原谅榑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捏紧了手里的种子，看向他们：“榑缠还会活吗？”

他们相视一眼，也是茫然。

“神木乃天地元初，只要神身不尽毁，便不会死。”参翁前辈说，“榑缠是神木之子，理应也有此法。”

我目露希望，参翁前辈却是沉落目光：“但小瑶，你认为你复活榑缠，他……会活得开心吗？”

我怔了怔，已知参翁前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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