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针对死神的陷阱
虚夜宫的回廊像是被遗忘在永恒黄昏里的迷宫。石壁上嵌着的幽蓝火烛明明灭灭,将黑崎一护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贴在斑驳的刻痕上——那些刻痕是虚的爪痕,是斩魄刀劈出的裂痕,混着干涸的灵子凝块,像谁在石壁上写满了无人能懂的血书。
他攥着斩月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泛白,连虎口都被刀柄磨得发烫。刚才那瞬间,茶渡的灵压像被巨石砸断的弦,“铮”地一声崩裂,骤然弱得几乎要从感知里消失。一护的心脏跟着漏跳了半拍,本能地想回头,脚步却被一股更急的力道拽着往前——指尖还残留着茶渡灵压的余温,那丝波动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火苗抖得厉害,却偏未彻底熄灭。
“茶渡……”他低声咕哝着,声音被回廊里的风撕得零零碎碎。额前黑发被灵风吹得乱晃,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猩红的虚面具纹路在眼角若隐若现,像谁用指尖蘸了血,轻轻描了道弧线。他能想象茶渡现在的模样——那个总把“我会保护大家”挂在嘴边的大块头,此刻或许正背靠着石壁,左肩的旧伤又裂开了,血顺着指缝往地上淌,却还在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倒下。
“别死啊……”一护咬着牙,将斩月往身侧一沉,刀背擦过石壁,溅起一串火星。灵子在刀身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像撒了把碎金,跟着他的脚步往前窜。衣摆被回廊里的风卷得猎猎作响,后颈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又被汗水黏住,可他半点也没停。现在每多耽搁一秒,井上和茶渡就多一分危险——往前冲,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才是对茶渡最好的回应。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撞来撞去,混着斩月划过石壁的“沙沙”声,像在敲一面绷紧的鼓。偶尔有低阶虚从岔路口窜出来,连嘶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他带着残影的一刀劈成了灵子,连血腥味都没来得及散开,就被风卷着往回廊深处飘。一护的眼神越来越沉,眼角的面具纹路又深了些,连呼吸都带着股灼人的热气——他能感觉到,虚夜宫深处有更强大的灵压在等着他,像一张铺好的网,只等他往里钻。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往里冲。
而在虚夜宫另一处的练武场旁,茶渡泰虎正半趴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意识像泡在水里的棉絮,沉得厉害,又浑浑噩噩的。左肩传来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往骨缝里扎,每动一下,骨头都像要散开似的。胸口更是闷得发慌,诺伊特拉那一脚踹得又快又狠,他现在连喘口气都觉得五脏六腑在跟着疼,灵压像个破了洞的袋子,正一点点往外漏。
“一护……井上……”他含糊地咕哝着,指尖动了动,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石板。地上积着层薄薄的灵子灰,被他的指尖扫开,露出底下深灰色的石纹。就在这时,他手边的地面上,一枚半透明的玉珠突然动了动。
那玉珠是文刀临走时塞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他一直揣在口袋里,刚才被诺伊特拉踹倒时才掉了出来。此刻它静静地躺在石板上,珠身泛着淡淡的柔光,像盛了一捧月光。可下一秒,一道细微的裂纹突然从珠身中央爬了出来,“咔”的一声轻响,细得几乎听不见。
紧接着,更多的裂纹像蛛网般爬满珠身,从中央往四周蔓延,每一道裂纹都泛着银亮的光。茶渡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视线模糊得厉害,只觉得那玉珠像朵突然绽开的花,跟着“簌簌”地化作点点银辉散开。
那辉光落地时没溅起半点烟尘,反倒像有生命似的,贴着石板缝隙往他身上涌。先是裹住他左肩断裂处的伤口——银辉触到血的瞬间,像被烫了似的抖了抖,跟着就牢牢粘在了伤口上。暗红的血珠原本还在往下淌,此刻突然凝在原处,像被冻住了似的,连骨缝里的剧痛都悄然减轻了些,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反倒像被一块温温的布裹住了。
茶渡轻轻吸了口气,胸口的闷痛似乎也缓了点。他没察觉,那些银辉正往他胸口漫——被诺伊特拉踹出的淤青是深紫色的,像块难看的印记,此刻银辉落在上面,悄无声息地凝成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膜。那膜像个细密的网,把往外泄的灵压悄悄兜了回去,连他涣散的意识都被轻轻托了起来,没再往更深的黑暗里沉。
银辉还在往四肢漫,顺着指尖爬向手臂,又沿着裤脚往小腿钻。它爬得很慢,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一点点渗进他的皮肤里,在他体内织成一根细弱的线,轻轻牵着他的生机。茶渡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冷意退了些,掌心护身符的薰衣草香似乎更清晰了点——那是井上给他的,说是用家里种的薰衣草晒的,能“带来好运”。他把护身符攥得更紧了些,嘴角悄悄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
千里之外的断界边缘,文刀正靠在一棵半枯的灵子树上。他望着虚夜宫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操控玉珠的灵力波动,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上游走。直到感觉到那丝吊着茶渡生机的银辉稳住了,他才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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