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练中的涟漪
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文刀已站在回廊的阴影里。视线穿过稀疏的栏杆,落在不远处擦拭武器的几个队员身上——伊藤正将“裂水”的刀鞘擦得锃亮,指腹反复摩挲着鞘口的花纹,动作里带着近乎偏执的细致;四席佐藤蹲在地上打磨刀刃,土黄色的灵压时不时在刃面闪过,却比三天前收敛了许多;还有那个总爱躲在人群后的小个子千叶,正踮脚往晾衣绳上挂洗好的队服,制服袖口的全优标记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这三天,文刀几乎将大半时间耗在了监视上。他借着巡查、审阅卷宗、甚至路过训练场的间隙,一遍遍探查那几道残留着镜花水月波动的灵压,却始终没发现异常。伊藤依旧严谨得像本刻板的法典,佐藤训练时不再冲动,连千叶整理文件时都规规矩矩,递茶时手都不抖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流,却始终不肯露出漩涡的痕迹。
“代理队长。”伊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他捧着一叠卷宗站在廊下,深蓝色的队服下摆沾了些晨露,“这是您要的近三年瀞灵廷死神失踪报告,还有各分队的训练总结。”
文刀转过身时,灵压已悄然收回,指尖在袖摆下碰了碰界外石。微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总队长回信里的话——“蓝染的手段,从不会留在明面上”。他接过卷宗,目光扫过封面工整的字迹:“伊藤,三番队昨天送来的协作任务,队员名单定了吗?”
“已拟定完毕,”三席立刻递上名单,指尖在佐藤的名字旁顿了顿,“原本想让四席带队,但考虑到任务区域的虚偏向速度型……”
“让千叶去。”文刀打断他,笔尖在名单上圈出那个瘦小的名字,墨痕迅速晕开,“让他跟着佐藤学带队,你留队处理队内事务。”
伊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躬身应道:“是。”
待他走远,文刀翻开卷宗最末页——那里夹着他连夜整理的监控档案。薄薄三张纸,记录着伊藤、佐藤、以及另外两名队员的灵压波动轨迹,每一次镜花水月的残留都被标上了时间和地点,最后却只得出一个结论:波动微弱且稳定,未发现主动引导痕迹。
他指尖在“镜花水月残留”几个字上划过,想起蓝染留在五番队的那些文件。那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让棋子在不知不觉中入局,等你发现时,棋盘早已被重新排布。
“代理队长。”千叶抱着文件跑过来,怀里的纸卷摇摇晃晃,差点撞在廊柱上。他抬头时眼里还带着怯意,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镇定,“这是您要的各分队灵力消耗报表。”
文刀接过报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腕——那里有圈极淡的红痕,像是长期被什么东西勒过。他想起昨夜监视时,这小子曾在库房里对着一面旧铜镜发呆,镜面上闪过的灵压波动,与伊藤他们身上的如出一辙。
“报表做得很清楚。”文刀将文件放在栏杆上,指尖敲了敲其中一行数字,“三分队上周的虚讨伐任务,灵力消耗比往常高了三成,原因查过了?”
千叶的耳朵瞬间红了:“是、是属下失职……”
“不是你的错。”文刀打断他,目光投向训练场,佐藤正将一把备用刀塞给千叶,低声交代着什么,“跟着四席好好学,别总缩在别人身后。”
小个子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亮芒,用力点头:“是!”
待千叶跑远,文刀将那份监控档案折好,塞进怀里的夹层。晨光穿过樱花树的枝叶,在档案封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极了那些捉摸不定的灵压波动。
他转身走向传令室,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总队长的回信里虽没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清楚——宁可错查,不可放过。这些残留的镜花水月波动,哪怕只是蓝染留下的无心之举,也必须捏在手里。
“麻烦送这份文件到一番队。”文刀将档案递给传令兵,指尖在封口的火漆上轻轻一按,五番队的队徽在蜡印上清晰浮现。
传令兵接过文件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几天静灵庭都在传,五番队的新代理队长不仅手段利落,还格外“懂事”——既没揪着蓝染的旧账不放,也没刻意清洗队员,只是按部就班地处理事务,连上报给总队长的文件都比往届队长少了大半。
没人知道,这份看似普通的档案里,藏着足以让五番队再次震动的引线。
文刀回到办公室时,桌上的茶还温着。青瓷杯壁的水珠顺着杯沿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极了地图上某个模糊的标记。他拿起茶杯,望着窗外训练场上渐渐热闹起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监视或许暂时找不到破绽,但把鱼饵撒下去,总会有鱼忍不住咬钩。
五番队的风,还得再吹得急一点。
午后的阳光把训练场晒得发烫,围网外的樱花树叶蜷起了边,连风都带着燥热的气息。文刀站在高台边缘,看着下方两百多名队员列队站好,深蓝色的队服被汗水浸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水墨画被泼了层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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