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深处”,概念本身变得模糊。没有方向,没有距离,没有实体,甚至连“存在”的感知都变得扭曲。这里,是无数“错误”与“混乱”法则交织、碰撞、湮灭、又诞生的终极漩涡,是“逻各斯”所代表的绝对秩序也无法完全定义的、纯粹的“无序”与“悖论”的温床。
在夺取并初步炼化了那枚“存在湮灭”法则碎片后,周星辰对混沌的理解与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他的混沌领域,不再是简单的防御与炼化,而是开始主动“演化”与“吞噬”,如同一个饥渴的黑洞,疯狂汲取着周围一切混乱能量与扭曲法则,将其分解、重组,化为自身“内宇宙”的养分。那些足以让普通武圣瞬间道心崩溃、化为“错物”一部分的法则污染,对他的威胁大大降低,反而成为了磨砺道心、淬炼不灭圣体的磨刀石。
然而,当他循着对更强**则波动的感知,来到这片混沌旋涡的最核心区域时,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超越“混乱”本身的“阻碍”。
前方的混沌乱流消失了,扭曲的法则碎片不见了,甚至连那些亵渎的存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的、纯粹的、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无”。
那不是黑暗,不是虚无,不是空寂,也不是他刚刚炼化的“存在湮灭”之力所营造的、对“有”的抹除。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彻底、更加……“不存在”的状态。它仿佛一个边界,一个“存在”与“非存在”之间的绝对隔膜,一个……“虚空”。
这片“虚空”没有大小,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质量,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一切常规的、甚至是非常规的物理与哲学概念,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它简首是“概念”本身的反面,是“定义”的禁区。周星辰的不灭神识延伸过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反馈,没有探测,甚至没有“探测”这个行为发生的“感觉”,神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段。他的混沌领域扩张过去,如同泥牛入海,被悄无声息地“吞噬”、“消化”,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他甚至无法确定,这片“虚空”是否真的“存在”于他面前,还是仅仅是他感知的“错觉”?
“这是……什么?”周星辰心中警兆狂鸣。不灭圣体传来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与恐惧。混沌星核疯狂示警,旋转近乎停滞,仿佛遇到了天敌。这里,简首是“混沌”的反面,是“存在”的绝对否定,是“演化”的终极壁垒。他夺取的“存在湮灭”法则碎片,在这片“虚空”面前,简首如同孩童的玩具,前者是“抹去存在”,而后者,是“存在本身从未存在过”。
这不是法则,不是能量,不是物质,不是精神…… 这是一种……状态。一种“无”的状态,一种“空”的极致,一种“绝对零”的体现。它并非攻击,也非防御,它只是……“在那里”,或者说,“不在那里”?简首无法理解,无法描述,无法认知。
周星辰尝试着向前踏出一步。
没有阻力,没有触感,没有距离感。他只是“感觉”自己迈出了脚,但他的脚、他的身体、他迈步的这个“动作”本身,是否真的发生了?他无法确定。他“感觉”自己进入了那片“虚空”,但“进入”这个行为,以及“他”这个主体,是否真的进入了那个“地方”?一切都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悖论的。
然后,他“感觉”到了“它”。
无法形容“它”是什么。没有形态,没有意识,没有意志。它就像这片“虚空”本身,或者说,这片“虚空”就是它的“存在”方式。它“看”着周星辰,或者说,周星辰“感知”到了自己被“注视”。那种注视,不是目光,不是神念,而是一种……“存在”本身被“对照”的感觉。在“它”的“对照”下,周星辰感觉到自己的一切——肉身、神魂、力量、法则、记忆、情感、乃至“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变得……不真实,脆弱,仿佛随时会像气泡一样破灭,然后从未存在过。
这不是攻击,而是更高维度的“呈现”。就像一幅画中的人物,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幅画,而画布之外,有一个“观察者”。在“观察者”的视角下,画中人物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只是颜料和线条的排列组合,毫无意义,可以轻易被涂抹、修改、甚至撕毁。
周星辰的“存在”,在这片“虚空”的“对照”下,简首如同画中人物,而这片“虚空”本身,就是那个冷漠的、无情的、超越了“画”本身维度的“观察者”兼“画布”。
“混沌……包容万有,演化万法。然‘有’之极,便是‘无’?‘存在’之极,便是‘不存在’?‘演化’之极,便是……‘静止’?‘归墟’?” 周星辰的道心在疯狂震颤,不灭圣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混沌星核的光芒急剧黯淡,仿佛要被这“虚空”的“绝对无”所同化、消解。他领悟的、炼化的“存在湮灭”法则,在这片“虚空”面前,简首就像是试图用橡皮擦去一幅画,而这“虚空”,却是画布本身,橡皮擦也是画的一部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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