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祠堂的香灰积了半寸厚时,赵显堂终于开口。他枯瘦的手指敲着供桌边缘,声音在檀香缭绕中显得格外沉郁:“从今天起,苏家的人,苏家的事,谁也不许碰。”
跪在蒲团上的赵家子孙鸦雀无声。最小的赵承宇刚在美国读完MBA回来,脸上还带着年轻人的桀骜,忍不住抬头:“爷爷,不过是批军火……”
“不过?”赵显堂猛地拍响桌子,供桌的铜烛台震得嗡嗡作响,“你知道劫走的那批货,箱底刻着什么吗?”他抓起桌上的放大镜,狠狠砸在赵承宇面前的族谱上,“是林家的火漆!林震南的亲闺女,你也敢动?”
赵承宇的脸瞬间白了。他在国外只听说过林氏集团是华国的商业巨头,却不知道林震南是苏家的女婿,更不知道这位看似温和的商人,当年能在三个月内整合华东的物流线,靠的从来不是温文尔雅。
“苏少清这丫头,”赵显堂重新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上面记着他和苏老将军的往来,“十五岁在伦敦拍卖会上,用三千万欧元拍下块废矿,谁都笑她傻。结果半年后,那矿里挖出了稀土,转手卖给欧洲皇室,净赚三十亿。”他抬眼扫过满堂子孙,眼神里的寒意让最年长的赵家长子都忍不住瑟缩,“她的手段,是藏在笑里的刀,你以为她在跟你品茶,其实茶里早就下了料。”
这话没掺半点水分。赵显堂至今记得,去年津门的港口竞标,他明明已经和官员谈妥,结果开标前一天,负责审批的官员突然被调去偏远山区——后来才知道,那位官员的女儿在巴黎留学,而她就读的艺术学院,最大的捐赠人就是苏少清的欧洲基金会。
“更别说她背后的人,”赵显堂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惊扰了祠堂里的先祖,“林家老三林震南,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可林震南大哥林震怀的研究所,连军方都要礼让三分;林震南二哥林震墨是军区的最高执行官,上次军演,直接把坦克开到了我们赵家煤矿门口‘演习’;还有她那几个哥哥——”
他掰着手指细数,每说一个名字,祠堂里的香火就仿佛更旺一分,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大哥林宴礼,林氏集团的掌权人,华国一半的商场都是他的;二哥林叙白,军人,上次赵家的货在边境被扣,就是他亲手签的字;三哥林砚书,脑科专家,你三叔去年想托关系进协和,就是他一句话给打了回来;四哥林野,看着是个明星,粉丝却能在两小时内扒出你在美国偷税的证据;就连她那个双胞胎哥哥林跃,研究所里随便一个专利,都能让赵家的煤矿设备瞬间过时。”
赵承宇的额头渗出冷汗,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把亲儿子赵老三发配到非洲——那哪里是发配,是保命。
“你们以为苏家只是有钱?”赵显堂冷笑一声,从供桌下抽出份文件,上面是苏氏集团的海外资产清单,密密麻麻的公司名称看得人眼晕,“殷家知道吗?欧洲黑道第一家族,现任家主是苏少清的亲奶奶,她手里握着半个欧洲的地下交易网。星耀娱乐?表面是捧明星的,实际上所有艺人的合约里,都藏着替苏家收集情报的条款。还有那个火遍全国的游戏公司,你们以为玩家打副本收集的道具是假的?那是苏少清用来筛选人才的测试!”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殷家”两个字,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去年意大利黑手党想动苏少清在罗马的庄园,结果第二天,他们的首领就‘意外’落水。谁干的?殷家的人。而殷家现任家主,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女。”
祠堂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像有人在敲警钟。赵显堂看着满堂垂首的子孙,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苏老将军抱着刚满月的苏少清,在他家院子里说:“这丫头,将来是要撑起一片天的。”当时他只当是长辈的戏言,如今才明白,那片天不仅遮住了苏家,还遮住了整个华国的半壁江山。
“记住,”赵显堂站起身,将那份海外资产清单放回供桌,与苏老将军的照片并排摆放,“苏家是五大家族之首,不是因为钱多,是因为他们的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白道上,有林家和傅家撑腰;黑道上,有殷家兜底;商场上,他们是华国首富;朝堂上,林老爷子的门生遍布天下。”
他走到赵承宇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却像压着块巨石:“我们赵家在津门算个豪门,可在苏家面前,就像池塘里的鱼,人家想捞,随时都能捞上来。尤其是苏少清,她在国内的灰色地带占了四成,却从来不用这些对付自家人——但你要是逼得她动了手,连你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她都能给你改成猪栏。”
这话带着糙理,却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宁愿把亲儿子送走,也要平息这场风波——那不是退让,是清醒。
雨停时,赵显堂独自一人留在祠堂。他对着苏老将军的照片,倒了杯白酒,缓缓洒在地上:“老苏,你孙女比你当年还厉害。放心,我会管好赵家的人,绝不让他们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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