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舟的宾利平稳地滑过长安街,车窗外的梧桐叶在晨光里泛着金边。苏少清靠在副驾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色手枪,那细微的金属凉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昨晚苏姨又让你熬夜了?”傅砚舟忽然开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苏少清常年带着薄茧的手截然不同。
苏少清掀起眼皮看他,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处理完了。”她转头看向窗外,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晨练的老人,遛鸟的笼子挂在树枝上,画眉的叫声清亮得像碎玉,“你不用等我的。”
“等你五年都愿意,何况半小时。”傅砚舟轻笑,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拐进一条栽满槐树的胡同,“张记豆汁铺就在前面,我让老李提前留了位置。”
苏少清没接话,却在车子停稳时,主动解开了安全带。她推门下车时,胡同里飘来浓郁的烟火气,油条在油锅里炸开的滋滋声,混杂着食客们的谈笑声,把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冲淡了大半。
“傅总,苏董。”豆汁铺的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来,“您要的焦圈刚出锅,豆汁温着呢。”
傅砚舟熟稔地应着,自然地接过苏少清脱下的冲锋衣搭在臂弯,露出她里面穿的黑色高领打底衫。领口贴合着她修长的脖颈,衬得那张冷白的脸愈发清隽。有邻桌的大妈多看了两眼,悄悄跟同伴嘀咕:“这姑娘真高,瞧着比傅先生还精神。”
苏少清对此毫无反应,径自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傅砚舟端着托盘过来时,正看见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林墨发来的消息——张副总凌晨已经“主动”辞职,美洲区的账目缺口补上了,附带着一张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背景是苏家的地下室。
“吃饭的时候别处理公事。”傅砚舟把豆汁推到她面前,用小勺轻轻搅了搅,“先喝口热的,你胃不好。”
苏少清按灭手机,拿起粗瓷碗。豆汁的酸香漫进鼻腔时,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傅砚舟总抢她碗里的焦圈,被傅奶奶追着打。那时候她还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会因为傅砚舟藏起她的玩具枪哭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笑一笑都觉得费力。
“下周去欧洲,带件厚外套。”傅砚舟把剥好的茶叶蛋推给她,“阿尔卑斯山那边早晚温差大,我妈特意让人给你织了件羊绒披肩。”
“阿姨不用麻烦的。”苏少清咬了口焦圈,酥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我妈说,你上次去傅家穿的那件风衣太薄。”傅砚舟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她说女孩子家要多穿点暖色调,你总穿黑的,像……”他顿了顿,把“像要去杀人”几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像没睡醒。”
苏少清抬眼看他,眸子里难得有了点波澜。她知道傅砚舟在顾忌什么,这个从小跟她一起爬树掏鸟窝的男人,比谁都清楚她手上沾过多少血。可他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只会在她深夜执行任务归来时,默默在她床头放一杯温牛奶。
“游戏公司新出的那个副本,林墨说你上周去盯了通宵?”傅砚舟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天气,“我试玩了一下,最后那个BOSS的设定,很像你小时候养的那只黑猫。”
苏少清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那只叫“墨影”的黑猫是她十岁生日时傅砚舟送的,后来在一次针对她的暗杀里,替她挡了一爪子,没挺过来。林墨大概是记着这事,才在副本里加了个会护着玩家的黑猫NPC。
“下午有空吗?”傅砚舟忽然问,“傅氏旗下的影视公司新拍了部动画电影,请了国外的团队,主角设定很像我们俩小时候。”
苏少清刚想说“公司还有事”,手机就响了。是林墨打来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清姐,游戏用户破亿了!服务器都快撑不住了,要不要加开几个区?”
“让技术部处理。”苏少清淡淡道,“利润按之前说的,三成打给傅氏的海外账户。”
挂了电话,傅砚舟挑眉:“这么大方?”
“你的资金走我的渠道,总得付点手续费。”苏少清喝了口豆汁,酸香在舌尖漫开,“下午几点的电影?”
傅砚舟眼里瞬间亮起光,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三点,我让助理留了最好的位置。”
车子驶回傅氏大厦时,门口已经站着等候的高管。傅砚舟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苏少清:“晚上等我一起吃饭?我让家里炖了汤。”
“看情况。”苏少清推开车门,黑色冲锋衣的下摆扫过车门,带起一阵风,“苏氏那边可能要开个会。”
傅砚舟看着她走进大厦的背影,那背影笔挺得像株雪松,却在进旋转门时,微微顿了顿,侧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了层柔和的金边,那一刻,她周身的杀伐气仿佛都被融化了。
苏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苏皖正对着一叠文件发愁。看到苏少清进来,她把文件推过去:“津门赵家那边回话了,说愿意把扣下的货还回来,但是要我们让出华北区的三条物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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