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清盯着邮箱里林涵转发的行程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墨玉佛珠,冰凉的触感没能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行程条目,从清晨七点的董事会议到深夜十点的跨国视频会谈,几乎填满了苏皖这半个月的每一个时段,连午餐都标注着“十分钟简餐”“会议间隙用餐”的字样。
他低低喟叹一声,喉结滚动:“妈倒是真能干啊。”
这话轻得像叹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唏嘘。作为林震南与苏皖最小的孩子,他自出生起就被打上了“苏家继承人”的烙印,所受的培训远比寻常豪门子女残酷百倍。五岁那年,别的孩子还在玩积木时,他已经跟着家族特聘的教官学习骑马、格斗,握着微型枪械在射击场练习精准度;同龄孩子背诵诗文的年纪,他要啃下厚厚的法律条文、金融理论,还要在模拟暗杀场景中学会伪装与反杀。那些豪门千金少爷们选修的礼仪、乐器,于他而言只是基础课程,真正的核心培训,是如何在黑白两道的夹缝中站稳脚跟,如何用最狠的手段守护家族荣耀。
十二岁时,他已经能独立帮母亲处理苏氏集团的中小型合同,字斟句酌间尽显老辣;十三岁,他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拍板签下一笔价值百亿的跨国合作,让那些质疑“乳臭未干”的元老哑口无言;十四岁,一份被对手动了手脚、暗藏陷阱的并购合同摆在他面前,他只扫了三分钟,便用红笔圈出三处致命漏洞,当场揭穿对方的阴谋,让那些觊觎苏氏集团的势力彻底明白,苏家这一代继承人,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
可即便他从小被培养得冷硬如铁,此刻看着母亲连轴转的行程,心底还是泛起一丝柔软。他想起外祖父苏宏邦的话,当年外祖母文婉君生母亲时难产,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外祖父心疼妻子,不顾家族众人反对,毅然做了结扎,偌大的苏家,最终只留了苏皖这一个独女。这份独宠没有让苏皖成为娇弱的公主,反而让她从小就背负起家族的期望,十五岁读完大学双学位,毅然回国接手已是华国首富、黑白两道通吃的苏氏集团,十八岁便以雷霆手段肃清内部异己,坐稳家主之位,那些曾经觊觎苏氏产业的旁支与外敌,要么身败名裂,要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的强悍,他一直看在眼里。而苏家与林家、傅家、顾家、叶家这五大从上世纪延续至今的豪门,祖辈是战友,父辈是挚友,到了他们这一代,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互相扶持着坐稳了华国顶层的位置。这份荣耀背后,是一代代人用血汗与狠辣铸就的根基。
苏少清关掉邮箱页面,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并购案的文件上,指尖划过林涵标注的重点条款,陷入沉思。这场跨国并购不仅是苏氏集团扩张商业版图的关键一步,更是为三天后的行动铺路——罗斯柴尔德家族觊觎的血清技术,正是他一手创立的血清军团的核心机密,而这个在国际上横空出世五年,便稳坐王牌杀手组织第一宝座的神秘势力,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其真正掌控者是谁。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装的衣襟,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银灰色面具。镜中瞬间映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眉眼间与苏皖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线条更冷硬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狠戾。在华国境内,他极少佩戴面具,只有在国外执行黑暗任务、或是面对那些极度危险的势力时,这副面具才会成为他隐藏身份的屏障。
推开门,苏少清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董事长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苏皖沉稳的说话声,似乎在与海外分公司的负责人沟通工作。他抬手敲门,里面传来苏皖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的声音:“放那里吧。”
“妈。”苏少清推门而入,声音冷静而低沉,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和。
苏皖抬头,看到摘下面具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慰。她太了解这个从小被按继承人标准严苛培养的小女儿,性子冷硬如冰,极少说软话,能从她嘴里听到关切的语气,已是极为难得。“怎么过来了?”
“刚看到你的行程表。”苏少清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苏皖眼底难以掩饰的红血丝,“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苏皖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眉心,唇边勾起一抹略带自嘲的笑意:“执掌这么大个摊子,哪有不辛苦的。”她身着红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连日熬夜的疲惫,却依旧难掩那份久经上位的强大气场。作为国际特工排行第二的组织首领,她消息灵通,手段狠辣,这世上几乎没有能瞒过她的事情,可面对自己的女儿,她终究卸下了几分防备。
“下午要召开高层会议,敲定并购案的最终细节。”苏少清说道。
“嗯,莫涵已经跟我说了。”苏皖点点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她隐约察觉到女儿最近在筹划着什么大事,麾下的特工组织也传来消息,罗斯柴尔德家族近期动作频频,似乎在觊觎某项核心技术,只是没想到对方的野心竟大到敢打血清军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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