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面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月光透过雾霭洒下朦胧的光辉。
韦仕静立船头,衣袂在海风中轻轻飘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得自荒岛的碧波令。
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表面的波涛纹路仿佛有了生命,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起伏。
这令牌与秘境雾气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了。
韦仕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运转太阴剑元,将一丝精纯的阴寒之力缓缓注入令牌。
突然,令牌发出细微的震颤,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神念印记从中浮现,如同夜空中最暗淡的星辰,指向灵舟底舱某个隐蔽的角落。
韦仕眼神微凝,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底舱。
这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木料的陈旧气息。
他按照神念指引,移开几个沉重的檀木箱,在舱壁发现一道巧妙隐藏在木板纹路中的缝隙。
指尖凝聚剑元轻轻一划,一块暗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深藏的隔层。
隔层中放着一个用油布精心包裹的物品。
韦仕小心解开包裹,露出一张残破的兽皮海图。
海图材质奇特,触手冰凉柔韧,表面用暗红色的灵血绘制着错综复杂的水路和古老符文。
边缘部分有明显被腐蚀的痕迹,关键信息缺失严重。
海图右下角绘着一个精致的波涛图案,与碧波令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碧波门的海图…
韦仕心中震动,小心翼翼地展开海图。
图中标注的区域比他的古海图详细数倍,但多处残缺不全,尤其秘境入口附近的细节模糊难辨,只有几个意义不明的符文标记若隐若现。
正当他全神贯注研究时,舱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极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节奏,仿佛在试探什么。
韦仕眉头微皱,手中动作却丝毫不乱。
他迅速将海图卷起,指尖在卷轴边缘轻轻一弹,海图便悄无声息地滑入袖中。
随后他衣袖轻拂,暗板应声合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暗板合拢的瞬间,他还不忘在缝隙处撒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让一切看起来如同从未被动过一般。
张五的声音从舱口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韦道友,可曾休息?今夜月色朦胧,海风宜人,不如共饮一杯?
这声音看似随意,却暗藏试探。
韦仕能听出其中细微的紧张,就像琴弦被轻轻拨动后残留的震颤。
韦仕缓步走出底舱,见张五提着青玉酒壶站在月光下。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张五的眼神看似随意地扫过海面,但韦仕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余光正不着痕迹地扫过底舱方向,那目光如同探针,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蛛丝马迹。
张道友有心了。
韦仕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正好我有些东海航行的疑问想请教。前日见道友辨识云象的本事颇为精妙,想必对东海的气候变化很有心得。
他刻意将话题引向对方擅长之处,既是示好,也是试探。
两人在甲板相对而坐,张五斟酒的动作优雅从容,但韦仕注意到他斟酒时小指微微颤抖,暴露出内心的紧张。
青玉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荡漾着迷离的光泽。
韦仕举杯轻抿,舌尖刚触及酒液,就察觉到一丝极难察觉的苦涩。
这味道转瞬即逝,却逃不过他敏锐的感知——正是迷神草特有的气息。
方才见道友从底舱出来,可是灵舟有何异常?
张五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我等既为同盟,若有麻烦当共同应对。毕竟在这茫茫东海,多一份照应总是好的。
韦仕不动声色地运转太阴剑元,将侵入体内的迷神草药力缓缓化解。
他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淡然道:张道友多虑了。只是例行检查灵舟核心法阵,昨日风暴虽过,但灵舟受损不轻,还是谨慎为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说起风暴,我观东海气候变幻莫测,不知道友可知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谚语在东海是否适用?
张五显然没料到话题转得如此之快,愣了一下才答道:这个...东海气候与内陆大不相同。朝霞晚霞之说,在这里未必准确。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显然心思还在底舱之事上。
此后三日,韦仕白天与散修周旋,夜间潜心研究海图。
他发现与这些各怀心思的周旋,竟比参悟功法还要耗费心神。
每说一句话都要权衡再三,每个表情都要拿捏得当。
张五总是以交流航海经验为名前来试探,李师妹则时常借送茶点的机会观察他的举动,就连沉默寡言的陈师弟,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留意他舱室的动静。
而研究海图的过程更是充满挑战。
第一夜,韦仕在船尾布下简单的隔音结界,引太阴剑元注入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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