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龟背丘小院里,韦仕盘坐在剑元稻旁,一边充当着“人肉灵气中转站”,一边美滋滋地感受着,那枚金穗又长大了一丁点,散发出的锋锐气息也越发明显。
虽然周扒皮被暂时用龙长老的名头唬住,没再来找茬,但韦仕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
他知道,那混蛋绝不可能轻易放弃,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水。
果然,这天下午,院门外再次传来了那令人厌烦的、故作威严的咳嗽声。
周扒皮去而复返,之前脸上那点虚伪的恭敬和忌惮,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恼怒和势在必得的贪婪。
他身后,依旧跟着狗腿子黄勇。
“韦仕!”
周扒皮的声音比上次更冷,小眼睛里闪烁着寒光,“本管事回去仔细查证过了!龙长老近期的行程记录显示,他老人家早已离开宗门,前往北域访友,短期内绝无可能返回!”
他上前一步,练气六层的威压再次毫无保留地压向韦仕,语气带着一种被戏耍后的羞愤:“你竟敢假借龙长老之名,欺瞒上司!你好大的胆子!”
韦仕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老混蛋居然真的去查了,而且还真被他查到了龙长老不在家!
“周管事明鉴!”
韦仕连忙辩解,脑子飞速转动,“弟子万万不敢假借长老之名!那日龙长老亲自驾临,众多杂役皆有目睹!长老离去时确有吩咐,让弟子好生看管此地…至于长老何时归来,弟子身份低微,岂能知晓长老行踪?”
他咬死龙长老来过并有吩咐这一点,绝不松口。
“哼!巧舌如簧!”
周扒皮根本不信,或者说他不愿意信。
龙长老不在,就是他最好的机会!那株奇特的稻苗,他今天必须拿下!
“任凭你说破天去,今日这株来历不明的邪物,也必须由执法堂鉴定管控!”
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脸上狠厉之色尽显,“本管事亲自来取,你若再敢阻挠,便是抗命不遵,罪加一等!”
说着,他胖手一伸,练气六层的灵力凝聚于指尖,带起一股恶风,毫不留情地就朝那株剑元稻抓去!
他身后的黄勇也狞笑着上前,彻底封死了韦仕的去路。
韦仕脸色一白,被那强大的威压和灵力逼得连连后退,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力阻止!
这老混蛋是铁了心要硬抢了!
就在周扒皮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金穗的刹那——
异变骤生!
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无声的惊雷!
一道宏大、浩瀚的灵识,如同九天垂落的无形瀑布,轰然漫过整个龟背丘!
草木为之低伏,虫蚁噤声!
这道灵识掠过周扒皮时,他浑身猛地一僵,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脸上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被无形巨山压住,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他体内那点练气六层的灵力瞬间冻结,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粒沙尘!
灵识掠过韦仕时,他却只感到一阵温和的清风拂过神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浩荡天威。
而那株剑元稻,顶端金穗在这道无上灵识扫过的瞬间,如同被君王注视的士兵,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
金光灼灼,刺人眼目!更有一阵细微却清晰无比、宛如万千剑刃同时轻吟的嗡鸣声响起!
一股精纯而锐利无匹的庚金剑气冲霄而起,虽微弱,其意却凛然傲岸,直指苍穹!
“嗯?”
一声淡淡的轻咦自高天传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
下一刻,一道青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小院上空,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衣袂无风自动,气质超凡脱俗。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龙奔流长老!
他负手立于虚空,目光如两道冷电,瞬间就锁定了那株金芒大放、剑鸣铮铮的剑元稻,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诧和浓厚的兴趣。
“先天金煞之炁?竟能自行凝形成穗,共鸣剑意?有趣!当真有趣!”
他低声自语,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目光微转,终于扫向下方僵如木偶、冷汗如瀑的周通,语气平淡却蕴含着让周扒皮魂飞魄散的威严:“周管事,你想带走本座的何物?”
周扒皮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砸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上了哭腔:“龙…龙长老!弟子…弟子不敢!弟子万万不敢!弟子只是见这灵植怪异,恐其危害药园,想…想先行保管,绝无他意啊长老!”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一片青紫,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此物乃本座带来,你有异议?”
龙奔流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周通心上。
“不敢!弟子有眼无珠!弟子罪该万死!求长老恕罪!求长老恕罪!”
周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差点当场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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