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院子的木栅栏,苏怀瑾正帮着修建农庄。
昨夜下了雨,泥土的湿润气息混着青草香飘在空气里,裤脚沾了些泥点也浑然不觉。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到了安静的地方,指尖在衣角蹭了蹭泥土,才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刚传来,苏怀瑾就听出了几分不同。
没有商场大佬惯有的强势,反而带着刻意放柔的恳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请问是苏怀瑾先生吗?我是贺天雄,就是您昨天救下的那位老人的儿子。”
“贺天雄”三个字落进耳里,苏怀瑾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眉头微挑。
贺氏集团的名号在商界如雷贯耳,他曾在几次在电视上见过贺天雄的照片,却从没想过,昨天在酒店救下的、穿着普通的老人,竟是贺家老爷子。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半分波澜:“贺总您好,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再出什么状况?”
“好,好多了!”
贺天雄的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医生刚才还说,多亏了您当时那套急救措施,把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是再晚一步,真就危险了。”
他顿了顿,语气又添了几分郑重,“我父亲刚醒过来没多久,意识还不太清楚,却一直拉着我的手念叨,说一定要好好谢谢救他的人。苏先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亲自登门道谢,也好把后续的感谢安排妥当,不能让您的恩情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
“贺总,登门就不必了。”
苏怀瑾直接打断他,语气温和而坚定,“当时就是顺手帮个忙,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低头看了远方正在忙着修建的农庄,补充道,“老爷子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贺总还是多守在医院里,别为了这点事分心。后续要是需要我配合做什么,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贺天雄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要送些谢礼,或是安排专人上门服务,可苏怀瑾的态度太过明确,温和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疏离的坚持,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能重重叹口气,再三道谢:“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苏先生。这份恩情,贺家记在心里了。”
挂了电话,贺天雄捏着手机站在病房门口,眉头轻轻蹙着。
他走了大半辈子商路,见惯了趋炎附势的人,像苏怀瑾这样,面对贺家的感谢却毫不动心的,倒是少见。
他推门走进病房时,病床上的老人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看到贺天雄进来,老人缓缓转动眼珠,虚弱地抬起手,示意他过去。
贺天雄连忙快步上前,握住父亲有些枯瘦的手,轻声问:“爸,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老人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天雄……救我的那个人……找到了吗?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不能怠慢了恩人……”
他的手紧紧攥着贺天雄的袖口,眼神里满是执拗,“咱们贺家……不能欠人情……”
贺天雄连忙点头,拍着父亲的手背安抚:“找到了,找到了,人家叫苏怀瑾,是个好心人。我刚才还跟他通了电话,他说不用咱们特意道谢,让咱们好好照顾您。您放心,等您好了,我到时候再邀请他们过来聚聚,把这份恩情还上。”
老人这才松了口气,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见夏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灵蜜水,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顾砚深的聊天界面。
顾砚深刚发来消息:【贺景然订了回国的机票,落地就直奔医院,应该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苏见夏看到回复,便立刻发了消息,【谢谢你,阿砚】
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顾砚深,盯着手机屏幕上发的文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复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太清楚贺景然对苏见夏的心思了,当初贺景然为了苏见夏在大河村投资。
现在倒好,贺景然的爷爷被苏见夏和苏怀瑾救了,这简直是给了贺景然一个“名正言顺”与苏见夏见面的理由。
顾砚深揉了揉眉心,心里泛起嘀咕。
他知道夏夏对贺景然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可贺景然要是借着“报恩”的由头表露自己的想法,再者,贺家也有意撮合,凭着贺家的实力和人脉,说不定会用些旁的手段,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越想越心烦,拿起手机想给贺景然打个电话敲敲警钟,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又慢慢放了下来。
现在说这些,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川省机场的到达大厅丝毫感觉不到清晨的凉意。
贺景然穿着一件白色T恤,带了一个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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