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
饭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瓶劣质二锅头。
许大茂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双颊浮起一层病态的潮红。
“德性!喝!喝死你算了!”
他媳妇娄晓娥在一旁收拾碗筷,看他那丢了魂的模样就来气。
“一天到晚不知道琢磨什么好事,眼珠子都快长到人家姑娘身上去了!”
“你懂个屁!”
许大茂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酒水溅了出来。
“一个黄毛小子,凭什么!凭什么他一来,好事全让他占了!二级工!还给他安排个那么俊的搭档!”
他越说越气,脑子里全是苏婉清那张白得晃眼的脸,还有那窈窕的身段。
再对比秦枫那副波澜不惊的死样子,一股邪火混着妒火,从他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凭什么!
他许大茂,堂堂电影放映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哪点比不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那样的美人,就该配他这样的文化人!
酒精烧灼着他的理智,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毒藤般疯狂滋长。
“你给我消停点!别在院里惹事!”娄晓娥看他那副尊容,心里直发毛。
“滚一边去!老子的事你少管!”
许大茂推开媳妇,又灌下一大口酒,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里,只剩下浑浊的**。
……
子时,夜深人静。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几声蛐蛐在墙角低鸣。
秦枫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没有看书,也没研究图纸,只是静静坐在桌前,用一块细棉布擦拭着一套刚领来的德制锉刀。
动作很慢,很稳,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他的耳朵,却在捕捉着院子里最细微的动静。
白天,他去后勤仓库领材料时,顺手带回了一卷最细的钢丝,月光下几乎不见踪影。
此刻,那根钢丝正紧贴着地面,从苏婉清的窗台下,一路延伸到墙角的一处阴影里。
钢丝的另一头,巧妙地绕在一个豁了口的破瓦罐上。
瓦罐被他用两块碎砖稳稳地卡在窗台外沿,形成一个精巧的杠杆陷阱。
罐子里,是他下午特制的“醒神汤”。
灶坑里最黑的锅底灰,混上刷锅水里的油污和剩菜汤。
那股子酸腐刺鼻的气味,黏稠无比。
万事俱备。
只等鱼儿上钩。
【思想熔炉】之中,关于人性种种弱点。
那些在历史长河中不断上演的贪婪与愚蠢的“残响”,清晰地告诉他。
许大茂这种人,只要动了色心,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他要做的,就是让这次行动的代价,惨痛到许大茂这辈子都忘不掉。
“吱呀……”
一声微弱的门轴转动声,从前院传来。
秦枫擦拭锉刀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的缝隙,望向院子。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踮着脚,做贼似的,正顺着墙根往后院摸过来。
是许大茂。
他果然来了。
许大茂的喉咙发干,心跳擂鼓一般撞击着胸膛。
酒精壮着他的色胆,他满脑子都是即将窥见的美景。
他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苏婉清那扇透出朦胧光晕的窗户。
屋里的灯还亮着!
她还没睡!
许大茂激动得浑身发颤,猫着腰,一步步凑了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窗。
窗户有点高。
他四下看了看,搬来一块破砖头垫在脚下。
然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扶住窗台,慢慢地踮起脚尖,把脸凑了上去。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能看到了!
他兴奋地调整了一下脚下的姿势,往前又凑了凑。
脚尖一绊。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他的脚尖,不偏不倚,正好勾住了那根紧贴地面的钢丝。
钢丝瞬间绷紧!
卡在窗台上的破瓦罐失去了平衡,“哐当”一下翻了下来!
许大茂正仰着头,满心绮念,根本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
“哗啦——!”
一整罐黑乎乎、油腻腻、散发着馊味的粘稠液体,兜头盖脸,精准无比地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黑色的锅底灰混合着油污,糊住了他的眼睛,钻进了他的鼻子,灌满了他的嘴。
那股恶臭,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哎哟我操!”
许大茂被这突如其来的“醍醐灌顶”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惨叫冲口而出,撕裂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他话音未落。
“抓贼啊!后院有贼!”
秦枫屋里的灯“啪”地一声拉亮,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瞬间炸醒了整个四合院!
“哗啦啦!”
一瞬间,前院、中院、后院,各家各户的灯光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有贼?”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叫喊,一扇扇房门被推开。
“许大茂!你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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