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夜已深沉。
虞战正准备卸下盔甲歇息。
连续几日的奔波、厮杀和斗智斗勇,即便他年轻力壮,也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袭来。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敲门声!
“侯爷!侯爷!宫里来人了!是东宫的公公!”
“说太子殿下急召您即刻入宫觐见!”
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
“急召?”
虞战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下!
“这么晚了太子突然召见,难道是病情有变?还是城中出了什么大事?”
他不敢怠慢,也顾不得疲惫,重新披挂整齐,对闻讯赶来的母亲柳氏和表姐周氏交代了几句“安心”,便快步走出府门。
门外,一名面白无须、神色焦急的小太监正搓着手等在那里。
看到虞战出来,连忙上前躬身道:
“哎呦我的侯爷,您可出来了!快随奴婢进宫吧!太子殿下他......”
小太监欲言又止,脸上满是忧色。
“走!”
虞战也不多问,翻身上马,跟着小太监一路疾驰奔向皇宫。
夜色中的洛阳皇宫,显得格外肃穆而压抑。
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拉长了人影,仿佛无数鬼魅在暗中窥视。
一路上遇到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个个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和不安。
来到东宫丽正殿外,气氛更加凝重。
太子洗马沈文正一脸沉重地守候在殿门口。
看到虞战到来,他连忙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
“侯爷,您可算来了!殿下他……”
“殿下如何?”
虞战低声问道。
“半个时辰前突然吐血昏迷,方才刚刚醒转过来,但精神极其萎靡,恐怕……”
沈文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快带我进去!”
虞战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甲,跟着沈文快步走进大殿。
殿内药味更加浓重,几乎令人窒息。
烛光摇曳,映照着龙榻上太子杨暕那张毫无血色、两颊却反常地泛着一种病态潮红的脸。
他的眼窝深陷如同两个黑洞,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殿下,冠军侯到了。”
沈文走到榻前轻声禀报道。
杨暕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动,定格在虞战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声音:
“虞爱卿……近前来……”
“臣在!”
虞战连忙上前几步,单膝跪倒在榻前,
“殿下有何吩咐?”
杨暕颤抖着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虞战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太子那冰冷的手。
“洛阳……”
杨暕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若有大变,不可守时……”
“你务必带着侑儿突围,前往长安……”
“长安城高池深,又有越王(杨侗)在,可保一时无恙……”
“若万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痛苦和不忍,
“侑儿在路上有什么不测……”
“你便拥立在长安的越王为皇太孙……”
“总之……”
杨暕死死盯着虞战的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无论是侑儿还是侗儿,绝不能……让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臣明白!”
虞战连忙低头应道,
“臣定当竭尽全力,护佑二位殿下周全!只是……”
他话锋一转,
“眼下洛阳局势尚未恶化到如此地步,殿下还需安心静养,或许……”
“防备万一罢了……”
杨暕无力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侍立的一名心腹老太监。
那老太监会意,连忙捧过两个紫檀木打造、雕刻着蟠龙纹饰的精美木匣,放在了榻边。
“这一个……”
杨暕指着左边稍大一些的木匣对虞战说道,
“是给父皇的奏章……”
“里面除了禀报洛阳情况及请立皇太孙之外,”
他喘息着说道,
“还恳请父皇加封你为‘雍国公’,世袭罔替,以酬谢你辅佐之功……”
“这一个……”
他又指向右边那个稍小一些的木匣,
“是给侑儿或侗儿的……”
“待他日后登基,便可开启……”
“里面是一道密旨……”
杨暕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不论是谁继承大统,都必须加封你为‘一字并肩王’!”
“赐你丹书铁券,裂土封疆,永镇西北!”
“以酬谢你拥立之不世之功!”
一字并肩王!
裂土封疆!
永镇西北!
这几乎是人臣所能达到的极致荣耀和权柄了!
虞战闻言,心中不由一震!
但随即便是一阵冷笑,
“画得好大一张饼啊!‘雍国公’?杨广那个猜忌心极重的老皇帝会答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