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对策局总部这种半是紧张备战、半是插科打诨的奇特氛围中,不紧不慢地流淌。
野辰锋的伤势在众人(主要是穆羽的高科技和野希偷偷渡过去的【归心内劲】)的照料下,恢复得比预期还要快,已经能活蹦乱跳地参与一些低强度的适应性训练了。
而他和妹妹野希那“同款”的穿越方式,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趣谈,冲淡了不少笼罩在头顶的阴霾。
这天下午,难得的训练间隙,一群人聚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喝着穆羽特调的(据说能微弱提升能量感知的)功能饮料,闲聊扯淡。
野辰锋正手舞足蹈地跟未来描述他原来世界里关于奥特曼的各种衍生作品和粉丝猜想,把未来这位“本尊”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时常露出“原来还能这样解读?”的呆萌表情。
野希和穆阳则在另一边争论哪种口味的能量棒最好吃,争得面红耳赤。
任行意安静地坐在角落,战术目镜上数据流飞快闪烁,似乎在分析刚才的训练数据。
木介依旧占据着那个最能晒到(虚假)太阳的角落,躺在太阳椅上,帽子盖脸,仿佛与周围的喧闹隔绝。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今天似乎并没有完全睡着,帽檐下的耳朵偶尔会轻微动一下。
飘在半空中的娅,像往常一样,以各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势晃悠着,时而点评一下野辰锋的叙述漏洞百出,时而又嘲笑野希和穆阳的争论幼稚得像小学生。
她灵动的身影和毒舌的吐槽,已然成了这个团体不可或缺的“背景音”和“气氛组”。
然而,就在娅又一次从未来头顶飘过,试图用“幽灵”形态吓唬他一下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木介,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闲聊声,让整个休息区骤然安静了下来。
“娅。”
木介只是叫了一个名字,没有了下文。
但他缓缓抬起手,将脸上的棒球帽往后推了推,露出了那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半空中那个半透明的灵体少女身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向木介,又看了看突然僵在半空的娅。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娅的身影明显凝滞了一下,脸上的嬉笑表情也收敛了起来。
她缓缓转过身,飘到与木介视线平齐的高度,歪了歪头,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空灵回响的声音问道:“嗯?怎么了,木介大佬?突然叫人家名字,怪吓人的。”
木介看着她,眼神中没有探究,也没有逼迫,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偶然想到的好奇。
他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椅的扶手,语气平淡地问道:
“说起来,认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来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好奇的野希、未来等人,“我们都知道了,野希和辰锋是从另一个‘日常世界’来的,未来来自M78星云,我是从……嗯,某个打打杀杀的地方溜达过来的。”
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娅身上,问题直指核心:“那么你呢,娅?你……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吗?”
这个问题一出,野希、野辰锋、未来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和更加好奇的神情。
对啊!
他们和娅并肩作战、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危机,却似乎真的从未想过、也从未问过娅的来历!
她总是那样自然而然地存在着,如同空气的一部分。
现在被木介这么一提,大家才猛然意识到,关于娅的过去,几乎是一片空白!
面对木介这突如其来的、直击灵魂的提问,以及周围伙伴们瞬间聚焦过来的、充满探寻的目光,娅沉默了几秒钟。
她灵体般的光晕微微波动着,脸上那惯常的嬉笑表情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追忆、复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感的神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住民?呵……”
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淡淡自嘲的弧度,“当然不是。”
这个答案,让除了木介之外的所有人,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娅……竟然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娅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了某个无比遥远的地方:“虽然,托这个鬼地方的【无限轮回】的‘福’,我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在这个星球上,至少已经经历了……嗯,大概五十亿次轮回了吧?
要是把那些被重复叠加的时间都算上,怕是得有五百亿年那么漫长了。
搞得我自己有时候都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从一块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五十亿次轮回?!五百亿年?!”
野辰锋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他刚刚还在为自己和妹妹“年轻”的穿越经历而唏嘘,没想到身边就藏着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古董”!这时间尺度,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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