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苏浅宁出现在了摄政王府。
“郡主,这么早来王府是来找我们王爷吗?”影七在王府门口恰巧碰上苏浅宁。
“嗯,你们王爷在府里吗?我找他有事!”
“王爷此刻正在书房,属下这就带你去。”
“不用了,我认识路,你去忙你的吧!”影七刚想带路,却被苏浅宁回绝了。
“叩叩...”苏浅宁在门口敲了两下书房门。
“进!”熟悉又有磁性的声音从房内响起。
“夜景洐,我来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苏浅宁便从袖中将纸条拿出。
半盏茶后。
摄政王府的书房内,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夜景洐端坐于书案之后,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嗒嗒声。
他面前摊开的,正是苏浅宁昨夜另外写的、并以只有二人能理解的暗语稍作修饰的密信破译内容。
苏浅宁坐在下首,面色平静,心中却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她已将密信的来源推说为偶然截获的江湖密报,强调了其可信度极高。
她清楚,以夜景洐的智慧,绝不会全然相信这番说辞,但他此刻的关注点,显然已不在消息来源,而在于消息本身那石破天惊的内容。
良久,夜景洐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他抬起眼,眸中不再是平日里的深邃难测,而是翻涌着冰冷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被触及逆鳞时的震怒,尽管被他极力压制着。
“黑云峪…甲三…格杀勿论…”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好,很好!本王的这位好皇兄,当真是…急不可耐了。”
他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因为这份计划太过具体,太过狠辣,完全符合夜景玦平日里隐在温良面具下的真实性格,也与他近期察觉到的某些蛛丝马迹隐隐吻合。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如此之快,手段会如此决绝。
苏浅宁适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当务之急,是确认执行此计划的具体人手,尤其是那位负责居中联络,或许就潜伏在京城之内的关键人物。”
高文举身在明处,调动死士军械需要时间,而一个高效、隐蔽的联络人,才是确保计划顺利实施的关键齿轮。
夜景洐眼中的杀意稍敛,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此事,本王会让暗卫再去查。高文举府邸,黑云山方向,皆已布下眼线。” 他看向苏浅宁,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既已卷入此事,若有其他线索,希望告知。”
苏浅宁心知这是夜景洐在给她机会,也是进一步的试探。
她略一沉吟,道:“听风楼截获密信时,传递链条中,似乎牵扯到京城某处**。或许,那里会是藏匿联络点的好地方。”
她没有直接点出醉月楼,这是听风楼辛苦查探来的核心信息,她需要保留一些底牌,但也给出了明确的方向。
“**…”夜景洐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暗三!即刻去给我查帝京所有的**!”夜景洐朝暗处吩咐着。
“你先回郡主府,这件事你先停止调查,本王会出手!”
就在夜景洐的暗卫与听风楼同时将目光投向京城那些纸醉金迷之地时,青黛那边,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通过对高文举府邸的持续监控,听风楼的风媒捕捉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高文举那位负责与外界秘密联络的心腹管家,曾于三日前,以宴请同僚为名,在京城最负盛名的歌舞坊——醉月楼,包下了一个临河的雅间。
而根据内部眼线的回报,当晚真正进入那雅间与之密谈的,并非什么朝廷同僚,而是醉月楼那位名动京华、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舞姬——柳三娘。
消息传回,苏浅宁立刻让青黛将调查重心聚焦于这位柳三娘。
随着探查的深入,一幅关于柳三娘的画像渐渐清晰起来。
柳三娘,年约二十许,具体籍贯不详,约是三年前突然在醉月楼出现。以其绝伦的舞姿、妩媚入骨的风韵,以及一手精妙的琵琶技艺,迅速征服了无数王孙公子、文人墨客,成为醉月楼乃至整个京城风月场中最为耀眼的金字招牌。
她容颜极盛,眉目流转间自带一股勾魂摄魄的魅力,却又巧妙地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清高,引得无数人为她一掷千金,却难获其真心一顾。
然而,在听风楼细致的观察下,这层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诸多不合常理之处。
其一,她来历成谜。三年前如同凭空出现,之前的身世一片空白,无人能查。
其二,她开销巨大,虽收入不菲,但其日常用度、打赏下人、购置衣饰首饰之豪奢,远超其明面收入,背后似有不明财路支撑。
其三,她交际广阔,却分寸感极强。与许多权贵子弟、乃至部分官员都相熟,但从不与任何人过分亲近,也从不卷入任何争风吃醋的纷争,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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