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宁栖院中,苏浅宁看着听风楼送来的消息,摄政王将于两日后班师回朝。
“终于要回来了吗?”苏浅宁看着手中的信纸发起了呆。
“是的,本王回来了!”苏浅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
苏浅宁听到声音后立马转头望去,“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提前回来没事吗?”
“嗯,本王带着先遣小队先回来了,大军会按时回来。”夜景洐毫无隐瞒的回答着苏浅宁。
“那王爷怎么不回王府,反而跑来我这宁栖院了,是跑错地方了?”
“本王就是想先来看看你,稍后回王府。听闻你最近可是厉害,成立了玲珑卫,和谢凛有了合作,甚至连那秦老都折服于你。”夜景洐提到谢凛总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王爷,我怎么觉得你和这个谢凛有什么过节。”苏浅宁对这点很是疑惑。
“日后你自会知晓,好了,本王先回去了,改日邀郡主你酒楼一聚。”未等苏浅宁回答,夜景洐已经运功飞出来了宁栖院。
“哎,王爷...你”没受伤吧,苏浅宁还未问出这句话,夜景洐已经没影了。
次日清晨,苏浅宁在玲珑阁正在查账,窗外却传来一阵阵不同寻常的喧嚣。
不是市井的叫卖,也不是节庆的欢腾,而是一种隐约的、带着恐慌与焦虑的躁动。马蹄声急促地碾过青石街道,一队队身着不同品级官服的轿马,神色凝重地向着皇城方向疾驰。
“青黛,”苏浅宁放下手中的账本,微微蹙眉,“外面发生了何事?”
青黛身影一闪,已从门外进来,低声道:“小姐,是黄河!八百里加急军报,黄河于中游平州府段决堤了。”
苏浅宁眸光一凝!黄河水患,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无异于一场国家级的天灾**。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听到远方洪水的咆哮与灾民的哀嚎。
“灾情如何?”
“具体尚不清楚,但听风楼探知,决口宽度超过百丈,洪水淹没了平州府下属三县,下游禹州、漳州亦岌岌可危。受灾百姓…恐以十万计。流民已经开始向周边郡县,乃至京城方向涌来。”青黛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苏浅宁沉默片刻,她知道,这不仅是无数百姓的灾难,也是对眼下这个朝廷是一次巨大考验。
与此同时,皇宫,金銮殿上。
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充满了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紧张与争吵。
殿中,兵部呈上的紧急军报已被传阅,那触目惊心的灾情描述,让所有官员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陛下!”一位头发花白、身着仙鹤补子的老臣,工部尚书赵文正,率先出列,声音沉痛,“黄河决口,千里泽国,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此乃上天警示!臣恳请陛下即刻下罪己诏,祭祀天地河神,并拨发内帑银两,速速赈济灾民,安抚民心啊!”
他话音未落,另一位同样年迈、身着锦鸡补子的都御史王延之便厉声反驳:“赵大人此言差矣!祭祀天地固然要紧,然当务之急是堵住决口,疏导洪水!工部年年申请河工款项,钱粮去了何处?为何堤坝如此不堪一击?是否有人中饱私囊,偷工减料?!此事必须严查!”
“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文正顿时气得胡子翘起,“河工款项皆有账可查!黄河水势无常,岂是人力所能完全预料?你这是在污蔑我工部上下!”
“是不是污蔑,查过便知!”王延之毫不退让,“如今当务之急,是拿出切实可行的治水方略!堵口?如何堵?用何法堵?需要多少民夫、多少物料?钱从何来?人都快饿死了,拿什么去堵口?!”
“好了!”皇帝的声音带着威严与一丝疲惫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朕召集群臣,是让你们来商议对策,不是来听你们互相攻讦的!”
殿内暂时安静了一瞬,但暗流更加汹涌。
户部尚书苦着脸出列:“陛下,去年边关军饷、各地藩王岁赐已耗费甚巨,国库…国库实在空虚,若要大举赈灾、征调民夫堵口,恐怕…需要加征赋税,或向江南富商募捐…”
“不可!”这次是礼部的官员跳了出来,“加征赋税,无异于火上浇油,恐激起民变!向商人募捐,更是与民争利,有损朝廷体统!”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眼睁睁看着洪水肆虐,百姓死绝吗?”户部尚书怒道。
“当以仁德感化上苍,精简用度,以宫中表率…”
“荒谬!”
朝堂之上,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保守派主张祭祀、维稳,强调德化。清流言官揪着贪腐、问责不放。务实派想要解决问题,却困于钱粮。还有一部分人则目光闪烁,显然在打着借此机会攻讦政敌,尤其是给主理的摄政王萧珩使绊子的算盘。
夜景洐一直沉默地听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殿中每一个慷慨陈词或义愤填膺的臣子,将他们的心思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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