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呜啊!”
刺目的光线直射眼底,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五河士道忍不住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嗯?醒了?”
村雨令音收回撑开士道眼皮的手指,关掉了手中的医用检眼镜。
她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塞着那只布满补丁的小熊玩偶,声音也如往常般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
“令......令音?”
士道眨了眨适应光线的眼睛,混沌的思绪瞬间被战场最后的记忆点燃。
“琴里......不对!大家!大家怎么样了?!”
他猛地用手肘撑起身子,语气急切,目光紧紧锁住令音。
“......放心,大家都没事。”
令音微微侧过头,避开士道过于灼热的视线,虽然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但给出的答案足够明确。
“是、是吗......”
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士道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一些。
叮咚。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啊!士道你终于醒了!”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夜刀神十香,她紫水晶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显然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在她身后,跟着表情复杂的五河琴里,以及......四糸乃?
士道疑惑地歪了歪头。四糸乃平常不是都和希儿待在家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此刻,另一个更重要的念头压过了疑惑。
“放心吧,小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令音适时开口,安抚着明显松了口气的十香。
“琴里......”
士道的目光落在妹妹身上,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察觉到他的注视,琴里先是蹙紧了眉头,几秒后,才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
“我......是人类哟。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
“这是怎么回事?”
士道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琴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在五年前,变成了精灵。”
“啊......?!”士道瞬间目瞪口呆,连带着旁边的十香和四糸乃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人类和精灵......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吧!”士道脱口而出。
“嗯。你说的没错......”琴里点头,“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拥有精灵力量的人类。”
“那......”士道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飞快地搜索着什么关键信息。
琴里见状,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屏息凝神,等待着他可能的质问或反应。
“......我是不是......也要对你展开......攻略?”
士道犹豫再三,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哈?!”
琴里的额角狠狠一跳,酝酿了半天的严肃气氛瞬间破功。
一股羞恼直冲头顶,她毫不犹豫地抬手——
砰!
一个象征“兄妹情深”的爆栗精准地敲在士道额头上,发出闷响。
“嘶......”士道捂着发疼的额头,重新撑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气鼓鼓的琴里。
“其实......琴里的灵力,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完成封印了。”
令音适时出声,打破了这略带滑稽的气氛,顺手拿起一直放在士道床头柜上的那个用于封印灵力的小饰品,在他眼前晃了晃。
“真的假的?!”
士道盯着那个饰品,依旧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琴里没好气地瞪着他,“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在人类社会平平安安生活这么久!”
“......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士道努力回忆着五年前。
“呃......”琴里被问住了,低头思索片刻,有些含糊道。
“你那天好像......直接昏过去了。......总之,有什么细节问题待会儿你自己去资料室查档案!”
她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察觉到气氛再次微妙,士道只好将目光转向安静站在令音身边的四糸乃,试图转移话题。
“那......四糸乃是来做检查的吗?”
话音刚落,整个病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十香的笑容僵在脸上,琴里的表情也沉了下去,连令音安抚四糸乃的手都停顿了一瞬。
四糸乃更是把小脑袋埋得更低,小手紧紧抓住了令音的衣角,肩膀微微颤抖。
“这是......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副表情?”
士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气氛,心头的不安感骤然攀升。
沉默在蔓延。令音轻轻将四糸乃搂近了些,低声安抚着。隐约能听到女孩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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